至有一次还禁足了一年。据说之前老家主似是还为她谈过一桩亲事,但这桩亲事不知为何无疾而终……后来我嫁入戚家,依旧对她知之甚少,只知她与虞姐姐走得更近,大抵是两人更志趣相投的缘故。”
“哎,花枝该剪了。”
吕纾说着说着忽地来了这么一句,卫绮怀随着她的目光望去,发现案头盆景有一串花枝因为自然枯萎而垂了半截,她便提起剪刀去修理。
卫绮怀注视了她一会儿,待她修理完毕,忽然开口:“夫人,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你介不介意,帮我救人?”
她问得太过直白朴素,毫无铺垫,像是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提出了一个在对方而言很可能是个麻烦的问题。
吕纾怔愣半晌,回过神来:“你要救的人便是她们?”
“是。”
“可以,但礼尚往来,你也要帮我做一件事,如何?”
吕纾答应得爽快,于是这个简单的谈判、甚至不能称得上谈判的约定就顷刻达成了。
卫绮怀有些意外,猛地意识到对方此时的纵容可能源于对她这个不速之客的朴素好奇心,便道:“好,可我这般境况,能为你做什么呢。”
“你先前问我为何知道海市。”吕纾问,“你见过那尊神像了罢,可知道她是谁吗?”
卫绮怀摇头。
“我们岛上有一个传说,相传戚氏与虞氏两族登岛之前,曾得一位法力无边的神女指引,才定居于此,这便是那座神像所铸之人了——明朝纳神日要祭拜的,也正是这位神女。”
卫绮怀本打算仔细回忆那位女神,却发现自己当时只被她身上璀璨夺目的珠玉金石吸引了注意力,竟然全然不记得她的容貌了,不由微微一哂:“那她与海市又是什么关系?”
“神女曾探得此处海下有海市。她将此事告知戚虞两家,建议他们若能得海市中蜃母相助,便可纵横海上生意,无往而不利。”
看来在别处是不传之秘的海市蜃楼,在此地民间,却只是寻常传说。
卫绮怀:“所以,两家先祖去找蜃母了吗?”
“去找了,但是未能寻到。据说还受了好一番刁难,险些丢了性命,无功而返。”吕纾说到这里,笑道,“此处后人杜撰的奇闻异事太多,无凭无据,我就不一一赘述了。总之,他们未有所获,还遭逢大难,不得不请那位神女襄助。”
“神女毕竟是神女,修为深不可测,相传能与先代西海海君弇兹对战而不落下风,非等闲之辈能够抵御,自然轻而易举地攻破了海市的守卫。
可是待她进到了蜃母的居所,却发现此处蜃母早已死去多时了。”
“海市无主,才不得不虚张声势,以防外敌入侵。”
卫绮怀哭笑不得道:“听上去,这位神女的行事……实在有些冒进啊。”
“万夫莫敌,那便不叫冒进,而是所向披靡了。”吕纾笑了笑,继续讲故事,“蜃母虽死,遗蜕犹在,亦是天生的宝物。神女回到岸上,并没有拿出人们想要的宝物,只告诉他们,千年蜃母身殒,化出一副蜃骨、一颗内丹。她将这两物以秘法藏之,留待后世有缘人发现。”
蜃母已死?那后来她所见的戚泫是什么人?得到了蜃母传承的后继者吗?
卫绮怀暂且放下对戚泫的好奇,回归到这个故事本身。
说实在的,这是个很简单的藏宝故事。
理解吕纾的想法并不难,但她还是颇为疑惑:“夫人不会是想要让我帮您找这什么蜃骨和内丹吧?这个故事分明没有给出半分线索,一看就是那种哄小朋友睡觉的晚安故事啊。”
“久居深闺的妇人,总要有些消遣的。”吕纾笑道,“海市的传说沉寂多年,我以往也只当做传说,可是阿怀姑娘,谁让你现如今真真切切地站在我面前呢?”
卫绮怀无奈:“我若是帮不了您,又该如何?”
“那就给我讲讲你们那里的故事吧。”吕纾没有强求,依然微笑着注视她,然后那目光越过她投向窗外。
那里有遥远的海,和更遥远的天空。
*
礼尚往来,卫绮怀也给吕纾讲了几个故事,两人兴致正高的时候,吕纾的房门被人砰砰砰一通猛拍。
这拍门的人动作很急,以致吕纾刚一开门,便被她扑了满怀。
吕纾摸了摸她发顶:“怎么了,洹儿,又是尚儿哥哥欺负你了吗?”
戚洹似乎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埋在她怀里呜咽着控诉道:“阿娘,是尚哥哥他!他们说他打死了那只灵鸟!还血肉模糊的!他现在一手的血还、还来吓我!”
“他们还说本是要给我看的!可是被虞涵姐姐拿走了——”小姑娘惊魂未定地吸了一口气,“幸好被虞涵姐姐拿走了!”
吕纾安抚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既然合不来便不要同他们一起玩吗?下次可不要这样心软了,别人一叫你便答应,白白受了捉弄……”
卫绮怀不合时宜地疑惑道:“那只鸟?你知道?”
吕纾说:“应当是虞姐姐的灵鸟。这岛上无甚寻常鸟雀。喜欢豢养灵宠的,只她一人。”
“她很喜欢那只灵鸟吧。”
“那鸟儿颇通人性,据说曾是虞氏家主生前一次出海,从大陆得来的灵鸟。虞姐姐平日里呵护备至,比待儿女还要仔细几分。”吕纾想到这一茬儿,忍不住皱了眉头,“这大抵是她为数不多的念想了,今日怎就轻易遭了毒手。”
“罢了,错已酿成。”她又叹道,“这下又该算我管教不利了。”
卫绮怀问:“虞晚荷的孩子,为何要你来管教?”
“你倒是神通广大,怎知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