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蔺竹则漠然侧身让开过道,路过安德时,他蹙眉下眉心。
“他们来看你?”蔺竹则掏出他买来的糖豆,药太苦丛菱总不肯吃,他没办法只能偷偷用书包运来,他喝口水目光瞥到她病床上的纸张上,“这是什么。”
丛菱不甚在意,解释了一遍。
男生仰头喝水的动作微滞,随后坐下,双腿分开,臂肘压在膝盖上,他语气变得很淡:“你已经想好了?”
丛菱点头,她本就敏感,察觉蔺竹则通身气质压抑,她打趣:“你不想让我去国外?那你和我一起?”
蔺竹则说不上什么滋味,天高任鸟飞,他捏紧手里的透明纸杯,不经意咯吱变形。
病房内的白炽灯耀眼。
丛菱翘着唇角,“蔺竹则,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去平川?”
“我爸不会不同意的。”
一道声线冷淡的回答:“不行。”
蔺竹则斜对着她,语气认真,“你要去你自己想去的地方。”
丛菱笑意更放肆,发丝散乱开,蔺竹则瞧见拿出书包里的皮筋,站起身但半弯腰,“坐好。”
少女不动,他站在她背后,小心翼翼拢起她的头发,将手腕间细绳往下套,来回缠绕固定住,不熟练但细心。
光线折射下,空气中浮粒现出,静谧的医院与安静的夜晚。
丛菱拿出小镜子,瞧自己的脸,再移开些,角度对着身后的男人。
他五官凌厉,颌角分明,眉间总是聚集浓雾般冷淡,拒人千里之外,可此时他眼睫微垂,眸光随着动作而转换,一举一动都放轻,墨黑瞳孔竟溢满深情的柔软。
这有多难以形容呢。
有一种,她把这难搞定的人降服的胜利感。
“好了。”他轻松放下马尾,冷白指尖贴上她脸颊,给她理了理额角的头发。
两人在一小片镜子里对望,像是隔着许多难以逾越的沟壑,直直望进近在迟尺的对方的眼底.
丛菱忽然笑,晃了晃,男生的身影变得模糊。
她倏尔回头昂首,蔺竹则俯视她,他先出声:“嗯?”
“蔺竹则。”丛菱轻轻说,“你这张脸给你加了很久分。”
他又坐回去,“没这张脸,你就不喜欢了?”
丛菱装作思考的样子,“那我确实得想想。”
蔺竹则垂下眼,又落在她的手旁的表格,然后拿起,“你要好好想想。”
丛菱点头,“嗯。你自己也一样……”话还没说完,门被敲响,丛茂彦推门而入。
他拿着手机递过来,“菱菱,奶奶的电话。”
丛菱眨眼接过,她笑着和对面说话间,丛茂彦招呼蔺竹则一起出去,给她留些空间。
“竹则,我们去吃些夜宵吧。”两人站在安静走廊里,丛茂彦提议,“丛菱奶奶还要和她说很久的话。”
蔺竹则回头透过玻璃看见丛菱的笑脸,她冲他吐了下舌头做鬼脸。
“嗯。”他答应道,只是一旁手指缓缓蜷缩起。
闹市内,他没想到丛茂彦带他来了一个很普通的饭馆。
有些热,还有点吵闹。
自从去了丛家,蔺竹则再也没有接触这类地方,好在他并不排斥,曾经的他也是混迹于各类苍蝇小馆内。
两碗面端上来,白面伴着酱油汤,少许葱花漂浮,还有一个荷包蛋。
“尝尝。”丛茂彦说。他还要了一杯酒。
服务员拿上来时,他扫了眼,是那种很便宜很普通的白酒,口味很一般。
蔺竹则拿着筷子,搅拌面与汤汁,耳畔嘈杂声音,空气中还有油烟味。
“晚自习饿不饿。”丛茂彦笑着说,他拿了两个酒杯,递到蔺竹则面前,“你这段时间照顾丛菱,没睡好觉吧。”
蔺竹则一口面没吃,点头又摇头,他抬起眼眸:“叔叔,照顾丛菱并不幸苦也不是麻烦的事情。”
丛茂彦笑了下,眼角浮出淡淡皱纹,他的西装在此显得格格不入,他倒了杯白酒,透明液体顺着酒杯下坠,第一杯竟然给了蔺竹则。
“我最了解丛菱,一堆奇怪要求,喜欢折磨人。”
蔺竹则手指勾碰着酒杯,很果断回答:“没有。”
“她只是看上去这样。”
“那你倒是比我了解她。”丛茂彦顿了下,打趣说道。
中年男人的视线扫了下他的干净校服,“喝过酒吗?”
蔺竹则微怔,“有喝过。”以前家里没败落前,他尝过许多,到了丛家后也是一样。
“吃点面,再喝。”丛茂彦说。
男生点头。
偶尔有顾客走过过道,狭窄的通道会不小心撞到他们的桌子,再说句抱歉。
丛茂彦说没关系。
蔺竹则听话地抿了口白酒,很辣,很涩,喉咙疼。
品质差的酒就是这样,没有余香,只有苦。
“好喝吗?”丛茂彦问。
他摇头,“不苦。”
“那面条好吃吗?”
蔺竹则对上男人幽深的眼,思虑片刻回答:“好吃。”
“这个地方环境怎么样,你会不会觉得很糟糕。”丛茂彦带着笑意,他给自己到了一杯,语气很轻松,简单闲聊般。
蔺竹则环视四周,他的脚踝被蚊子咬了一口,忍住痒意:“还好。”
丛茂彦笑着望他一眼,瞬间气氛下压,蔺竹则喉线伏动,他藏在桌下的手握成拳头,上位者不怒而威。
丛茂彦缓缓咽下一口劣质白酒,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