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子们和首领联合在一起,编织了一个找到新宜居地的谎言。说那里瓜果遍地、鱼虾满池,根本不愁吃喝。 为了庆祝发现了这么好的一个地方,首领将所有的食物全部拿了出来,大家一起吃了个痛快。 但是真的有新的宜居地吗? 显然没有,首领在没和其他人商量的情况下,在所有的食物中下了毒。 为了能够确保所有人都被毒死,他甚至给新生儿都灌了两口米汤。 没有任何意外,山坳里的人全都死了。 士子们那苍白的文字根本无法记录下来那些人临死前凄惨的场景。 袁谭若不是看到那些尸骸的样子,甚至都不能想象出那副场景。 所有人或是蜷缩在地满地打滚,或是拥抱在一起苦苦挣扎,或是破口大骂首领没有人性,或是坦然的面对一切…… 痛苦的哀嚎响彻在山坳中,声音从高昂逐渐变得寂静。 这不是一个讲人权的时代,首领和士子的所作所为注定会被冠之以“高洁”的名声。 他们笃信见到士子笔记的人会查清他们的身份,给予他们一个传世的好名声。 然而袁谭却将这里一把火烧了,让所有的一切全部化作飞灰。 首领的意愿他不在乎; 士子的追求他同样无所谓; 百姓有没有得到尊重他更是嗤之以鼻。 真正让他感觉到恐怖的是这些人为什么宁愿去山里逃荒也不愿意向官府求助,不愿意向他求助? 他自认勤政爱民,自认努力想要治理好徐州的一切。 可是他的政府为什么得不到百姓的认可?他的所作所为为什么得不到百姓的承认? 这些人还只是被他发现的,徐州那么大,山林众多,又有多少是没有被他发现的呢? 统治,统治。 袁谭觉得非常可笑,他现在统都统不了,让他怎么治? 民心是他现在最头疼的问题,可是这个问题没法解决,甚至还要愈发偏离。 他要在彭城国干的事注定会被人诟病,以至于他真的很想向世家妥协…… 妥协了就不会被骂,妥协了还有机会逐步收回民心。 多好…… 袁谭一步步走向屋外,回想着自己治理徐县时的轻松,接受徐州时的窘迫。 或许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州牧,不适合治理一方。 可惜啊可惜,上好的土地和勤劳的百姓不能再他手中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袁谭抽出腰间长剑,手指轻轻弹了一下。 清冽的剑鸣伴随着风吟飞向远方,就像他的志向。 区区一个彭城国算的了什么? 徐州又算得了什么? 要统,就统天下亿万百姓; 要治,就治天下万顷国土。 没了父亲的束缚,袁谭感觉万丈高空任他翱翔。 他相信有人会发现自己的才能,会认识到他才是那平定天下的唯一。 沮丧不该出现在他这样的人身上,他要做的是给其他人带去沮丧! “传令下去,令全军整备,明日寅时造饭、卯时出发。兵发彭城!”袁谭收回长剑,走回了屋子。 他只给那些世家一天时间,一天过后还没有到,他就不打算再等了。 区区世家既然已经被张纮随意拿捏,那他就没道理上去硬舔。 “喏。”周泰答应一声,匆匆离去。 军令下达后最不爽的应该是蒋钦了,他的玩具刚开始玩儿,还没过瘾呢。 袁谭肯定不会允许他将玩具带到路上玩儿,让他多少有些不舍。 咔哧咔哧…… 吧嗒吧嗒…… 啃噬骨骼和咀嚼碎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哪怕变态如蒋钦都觉得有些恶心。 是真的恶心,那个守将大腿一下全都不见了,骨骼正被几只野狗抱在怀里当餐后零食磨牙。 蒋钦看着奄奄一息的守将问道:“你说你何必呢?主公有什么不好?你们为什么要反对他?” “你真想知道吗……” 或许已经感觉到自己临死不远,守将没有隐瞒什么,轻声说道:“错就错在他不该是徐州牧啊……” “你什么意思?” “他是大皇子啊!大皇子!徐州牧算个屁!不谈仇怨,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你们也一样,跟着他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