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长发站在不远处,对她露出温柔的微笑。妈妈的手里,还牵着陪伴她一起长大的大金毛金金。
见迟漫漫看过去,妈妈就蹲下来,像小时候那样对她张开了双臂。
“妈妈!金金!”迟漫漫惊喜地跳了起来。她跑过去抱住妈妈和金金,感受到久违的温暖,心中满满的都是幸福。
“小夜,你听我说……”
妈妈轻轻地抚摸着迟漫漫的头发,声音虚无缥缈,好像从很高很高的云端传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妈妈和金金都会一直看着你,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小夜,不要害怕,快醒过来吧……”
“汪汪!汪汪……”
迟漫漫疑惑地抬起头:“妈妈?”
“我们爱你,小夜,我们永远、永远都爱你……”
妈妈温柔地着看着她,身影越来越淡,声音也越来越远,狗狗的叫声却越来越清晰:
“汪汪汪!”
迟漫漫真正睁开眼睛,迎面怼上一张纯黑色的狗狗脸,把她吓了一跳!
这是哪来的小狗勾,怎么跑到她的卧室里来了?长得还挺可……等下,这是什么地方?!
小黑狗在迟漫漫的脸上闻来闻去,她想躲开,却一动都动不了。她用力睁大眼睛去看四周,顿时浑身一冷:
入眼并不是她的床和卧室,而是一个陌生的大院子,她的视线几乎与地面平齐,说明她是侧躺或着趴在地上的。她想爬起来,却全身僵硬,无法动弹,而且全身每个地方都在疼。
“……是噩梦,不对,是鬼压床,一定是鬼压床。”迟漫漫赶紧闭上双眼,以防哪里突然冒出什么恐怖的画面来。
网上说遇见鬼压床要怎么办来着?
迟漫漫调动久远的记忆,然后像某首老歌里唱的那样放松身体:抖抖手啊抖抖脚,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手呢?
脚呢?
怎么完全感觉不到手脚的存在啊?!
“咔!”
脖子好疼!该不会是落枕了吧?
到了这个地步,迟漫漫再傻也知道她不是在做梦了。她强抑着紧张的心情,悄悄睁开眼,再次看向四周:
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
天刚蒙蒙亮,还未热起来的空气里混杂着一种熟悉的味道。黑一块白一块的地面上划着停车线,随处散落着各种螺丝、螺母,还有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小零件。
几辆破旧的摩托车堆放在她的旁边,有站着的,有倒着的;它们的后面是一些锈迹斑斑、造型各异的机械车,以迟漫漫的知识储备,只能认出一辆挖掘机;远处停放着几辆汽车,汽车后面是几间平房,看起来很脏乱;再远处是高高的像是仓库一样的建筑物,白色的卷帘门上用绿色油漆喷涂着“绿江园林机械维修中心”几个大字,下面还有一串手机号码。
“我该不会是……”
迟漫漫大气都不敢出,紧紧闭着嘴巴,脑海里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被绑架了吧?”
仅仅是这么一想,她就差点哭出来。“绑架”这种事情对普通人来说似乎很遥远,或许只在小说或新闻里看到过,但豪门千金迟漫漫却并不感到陌生,毕竟她儿时的小伙伴就曾经亲身经历过这种恐怖事件。
现在,趁四下无人,迟漫漫想偷偷调转方向寻找大门的位置,最好是悄悄逃出去。她憋着眼泪、忍着疼痛,用尽浑身的力气,终于稍稍动了动脖子,随之而来的却又是一阵猛烈的剧痛,疼得迟漫漫一个忍不住,痛呼出声——
“嗡↑呜↓……”
迟漫漫:?
声带?
出问题了?
她又试着悄悄发出一点声音:
“呜↗?”
迟漫漫:??
虽然这次的声音比较短促,但确实是“呜↗”,而不是她原本想说的“哎↗”吧?
迟漫漫整个人都懵了,四下乱看一圈,发现她刚刚转动的那一点点角度竟然刚好能够让她看到旁边那辆摩托车的后视镜。她定睛去看那面小小的镜子,却只看到了一摊倒在地上的、破破烂烂的……
草坪修剪车。
迟漫漫:好眼熟……
咦?这不就是我们家那个割草机吗?怎么会在这里?怎么破成这样了?跟车祸现场似的。
不管它了,我呢?我人呢?
迟漫漫想再试着转动角度,看看自己变成了什么鬼样子,于是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脑袋,却惊恐地发现,镜子里的草坪车也随即歪了歪车头。
迟漫漫:???
她忍不住又往另一边歪头,草坪车也跟着动,就像她自己在照镜子一样。
迟漫漫:“嗡嗡嗡嗡嗡————!!!”
天啊这是什么噩梦?!
她怎么变成了她们家的割草机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