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人算计的恼怒,也没有失去族人的哀痛,仿佛是在承认一个事实:
在木叶这个以家族为单位组成的忍村里,宇智波全族共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顶着这个姓氏,谁也无法将家族荣辱置身事外。
没有傲世天下的能力,离了宇智波,单一存在的个体又算得了什么呢?
“族长大人,我能和您谈谈吗?”安树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斑旁边。
族人们将目光投向几名高层,加承望着斑和安树离开的背影,忧虑道:
“岳父大人,我们现在——”
“好自为之吧。”友昌感觉心累不已,只叹:“希望宇智波不要步漩涡的后尘,因为内斗搞得家族凋零,人才散尽了才好。”
宇智波斑随着安树来到宅子里,宽敞的庭院在深秋显得有些寂寥,仅有几只麻雀在枝头短暂停留了片刻,很快扑着翅膀飞走了。
室内光线昏暗,大概是家中没有女子,铺着榻榻米的房间从陈设到布景皆是一律从简,干净的屋子里物品摆放整齐,这和叔侄俩平日里粗糙的生活倒不太相像。
斑的目光落到架子角落的一本相册上,安树取出相册,又倒了一杯茶。
“是很久之前的了,爷爷和叔叔叮嘱过要收起来。”
相册的封面很陈旧,像是被摩挲过无数次。斑的视线停留在一张泛黄的照片上:一片狼藉的厨房,两个男孩对着一盘糊掉的食物一脸嫌弃,旁边的女孩则气鼓鼓地瞪着他们。三人身后稍大一些的少年无奈地笑着,阳光透过窗户,他的脸仿佛洒上了一层金光,俊逸又温柔。
如同一股电流过身,斑的心咯噔一沉。骨节分明的手指微颤了颤,最终合上了相册。
“想哭就哭出来。”
安树眼神涣散地看着杯中的茶水。他眼中一动,又摇了摇头。
“这里没有其他人。”
“我答应过叔叔。”安树抬起头,看向斑的眼睛:“族长大人也不会在人前掉眼泪的,即使您也有很难过的时候,对吗?”
斑微微一怔,目光沉了下去。
“是,因为我是族长。”他说。
“我不能让别人觉得我软弱。”安树低声说道。他十指收紧,话中骤然带上了果断:
“是族里有人和那边通风报信,杀死了漩涡老族长,再将漩涡老族长的死嫁祸给叔叔。”
“火核和你说过什么,把知道的都告诉我。”
“请您过来就是为了这个。”安树很快收起情绪,颔首说:“我记得有三件事。一是叔叔曾提起宇智波以前的墓地位置不大隐蔽,等您回来要和您商量一下。”
斑:“他为什么提这个?”
“不知道。那天他从旧神社回来就在讲。”
“继续。”
“二是叔叔有留意鞍马一族的动向,鞍马族长和他弟弟似乎是面和心不和。”
“源忠想加入木叶,光忠却是个只顾眼前利益的墙头草。”斑对此并不感到奇怪,他说:“如果昨晚族内真的有人通敌,他们兄弟和这个人也脱不了干系。”
安树苦思着想了片刻,“可是族长大人,宇智波族内有上百人,如何才能知道通敌的是谁?”
“族里凡是开过三勾玉的男人,你都不要和他们走太近。”
“嗯,这是叔叔提过的第三件事。”安树的眼神暗淡了下去,他诚恳道:“他让我转告您,若哪天他不在,您在族内只能相信一个人。”
斑眼色一动,“谁?”
这时,玄关处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来报的族人上气不接下气:
“族长大人在吗?!火影带人过来了,他…他想要见您。”
“他们还来做什么?”安树蹙眉一怔,即刻看向斑。
听到这个词的斑眼中的寒光已跌破冰点。他将关节捏得咯吱作响,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见无人回应,来人隔着门继续急切问:“族长大人,我们还要不要——”
安树忍不了刚想起身开口,却见斑忽然一拍桌子,朝着门外吼道:
“还要什么?让他滚!”
———————————————
一束狭窄的光穿过窗棂照进室内。清依动了动眼睛,逐渐清醒了过来。她支撑着缓缓坐起身,双眸在一片模糊中努力聚焦着,眼前的景物如同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雾霾。
“你醒了。”
是佐助的声音。清依按上太阳穴,现在她只觉得头又痛又重。
“…火核呢?”
“我送他回宇智波了。”佐助用手背探了一下她的额头,继而松了口气:“还好,查克拉的流动没问题。”
在本就疲劳的情况下强行调动查克拉抑制写轮眼,若不是有漩涡一族的血统,她不瞎都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
“斑是不是回来了?!”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清依一把掀开被子,“不行,我得回宇智波。”
然而还不等她站起身就因体力不支又倒了下去。
“你现在首要的是等眼睛彻底恢复,其他的之后再说。”佐助赶紧阻止道: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斑大人现在手里有6只尾兽,木叶为了不产生内乱只会尽力安抚宇智波,给出一个说法。”
“他们的安抚无非是找个替罪羊,根本不会动漩涡义彦分毫。”清依已经摸清了这些执政人的套路,她忧心道:“还有姚华,不知道千手那边又会怎么对她。”
“千手有两位夫人在,应该是能护住姚华小姐的。柱间大人已经亲自带人去宇智波了,他会处理这件事。”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