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样。扉间大人天纵英才,论谋略可比那两位徒手劈山的神人强多了。”
光忠回过头眼色一动,复又望着她身后勾起嘴角:“来了。”
明月骤然转身,刚好见扉间猛地推开殿门。伴着寒风涌入,他的身上落着还未融尽的残雪,冷桀俊逸的脸上全是紧张和焦急。
“明月!你没事吧!?”扉间急切地拉过她反复查看,确认毫发无损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身后的光忠“啧啧”两声,露出欠打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呢,扉间大人。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么?”
扉间将明月拉到身后,看向他眼中尽是冰冷的杀意:“你觉得你今天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能啊,为什么不能?你要杀我早就动手了。”光忠依然没个正经,一口笃定。
扉间骤敛眼色:“你想做什么?”
“离开火之国需要通行令嘛。”光忠说完顿了顿,他往旁边走了两步露出身后供奉牌位的祭台,笑道:“除此之外倒没什么,就是顺便请你来看看故人而已。”
正中神牌上的那个名字映入双目,扉间一愣。他不动声色地看向旁边的人,却见她面色安静如常,只是神情隐隐有些藏不住的黯然。
她还没放下,或许一生也放不下了。
扉间沉下目光,感到她的手心一片冰凉。
“哦?这是慌了吗?”光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怕死地说,“还是心虚了?”
回过神的明月见他匆匆赶来只穿着单衣,雪水从银发上滴落,眉间还有没有融尽的冰霜,仿佛是有化不开的郁结。
她轻叹着拂去他肩上的残雪,语气如常:“出门怎么不带伞?”
扉间微微一滞,继而握紧她的手。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牌扔给光忠,“滚。”
光忠也不在意,捡起木牌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人:“多谢多谢!二位慢聊啊!”
他说完只看了明月一眼,接着快速结印,一阵烟雾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殿内即刻安静了下来,门外却依然狂风大作,直拍得木窗发出震耳的声响。
明月取出腰间的汗巾递给他,“抱歉,让你担心了。”
“没事就好。”扉间接过擦掉银发上的雪水,又握着她的手放到火盆边暖着,轻声道:“小孩哭闹是常事。这么冷的天,就算要出门也该等我回来再说。”
她“嗯”了一声,轻轻点头。
他知道孩子是她的底线。
也曾无意间听到宇智波的族人在偶尔闲暇之余谈起曾经的明月。那个明艳活泼的少女,新婚不过半年,在接连失去爱人和孩子后变得沉默寡言,眼中的灵动也不复存在。
他们说,她是宇智波一族笑颜最美的姑娘。但,只在宇智波泉奈活着的时候。
而亲手毁掉这一切的,是他。
扉间的视线落在沉寂的祭台上。他想起当年重伤泉奈,得知他死讯的时候,自己是怎样的心情?
高兴吗?不,他似乎从没为此高兴过。
即使后来木叶建成各族结为一体,他的声名响彻忍界,地位可谓万人之上,但没有人知道他心里隐约而生的寂寥。就像看到柱间和斑,回过头,才发现自己很久没和人痛痛快快地打一场了。
不知何时,扉间竟也开始怀念起那段驰骋沙场的岁月。即使他不是一个弑杀的人。
在那不长不短的十几年里,曾有过一个敌族少年,让他真正感受到了那种只在战场才有的,铁马冰河,势均力敌的畅快。
虽然他知道,他和那人迟早有一个得死在对方手里。只是死的不能是他。
如同千手柱间不能输给宇智波斑,千手扉间同样不能输给宇智波泉奈。
成王败寇,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扉间在一片震耳的狂风呼啸中起身走到祭台前。殿内很黑,火光急促摇曳下,他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神牌上的那个名字。
明月怔怔看着他的背影,不明就里地站了起来。
殿外的风雪愈刮愈烈,透过门窗的缝隙直吹得祭台上的油灯摇摆不定。嘶吼的风声如天石崩裂,又像随时要破窗而入。
扉间闭上眼。四年,他的脑中时常闪过那人的影子,起初以为是愧疚于她的缘故,而如今…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杀了你。
泉奈,我不后悔。
你尽管恨我吧。
只是…
这时一道惊雷劈过,映照得窗外的天阴冷可怖。油灯霎时熄灭,殿内陷入一片暗沉。
明月走到他身后,青丝微乱,宽大的袖口被风扬起,眼底却沉静得没有丝毫波澜。
只是,我没想过会伤到她…
睁开眼的扉间望向那快冰冷的牌位,敛起深邃的目光。
不管你信我与否,我对她都没有半分的谋求算计。
从未有过。
我要你死,因为我们是水火不容的政敌。
若只是情敌,其实,我更希望你能活着。
……
他沉下眼色,看着香炉上最后一丝烟火燃尽。香灰落到炉中发出无声的回应,将一切又归于沉寂。
外面的狂风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大门缓缓而开,阴云散去,殿内再次被照亮。
扉间转过身,明月正站在耀眼的日光里,身上恍若笼罩一层云辉。
“风停了。”她说。
“是啊,”扉间拉过她的手,扬起嘴角:“风停了,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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