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但你不该对清依用手段。那个孩子…她…”说到这里,新野的眼色黯淡了下去。
“你也会有好心?就算她发现后查到我,你以为你就脱得了干系吗?”加承轻轻一笑:
“清依在宇智波受的每一份罪,族长大人都会在你的账上记一笔。她嫁到这里数年不孕,知道当年那件事的人,从头到尾可都怀疑的是你。”
新野强撑着,头上青筋暴起,半晌才从嘴里憋出几个字:“你…疯了…”
“我是疯了!因为你的私心,我从小受了多少苦!?”加承的声音一下提高了几度,隐约有些颤抖:“老族长不再信任我父亲,连带着我也不能够被作为战力培养。我那么努力地练习剑术忍术,可这么多年也仅仅止步做一个医疗队长!”
是啊,他的实力在同龄人中那么拔尖,做战场主力绰绰有余。可为什么…为什么他每天只能和药水伤患为伍?
即使后来斑成为族长对他也算看重,他也有了一位地位不低的岳父。但他始终也没跳出医疗忍者的局限。
有些路,从一开始就定了。
加承心里明白,在别人眼里他无非就是一个靠着岳父才站稳脚跟的孤儿。所有人都夸他性格温柔和气,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他其实很讨厌这样的夸辞。
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眼前这个躺在病床上,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老人。
死寂压抑的氛围里,两人都没再开口。良久,加承的手有了些许的犹豫,最终还是慢慢移向了自己腰间的忍具包…
“我原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还未等他摸到冰冷的苦无,却听新野长叹一口气,用微弱却依然不失中气的声音说道:“你这孩子本性是善良的…只是…对,确实是我…是我害了你,也害了东云…但你做错了啊!错的太离谱了…”
加承的眼色有一瞬间的微动,又很快冷然道:“怎么长老这话像是我十恶不赦一样?我是用过手段,可我从来没害过人。”
“不…你是不想害人,但是…”新野摇了摇头,说:“你知道吗?那次清依受了鞭刑,我借着帮她看伤的由头让江上亲自去检查…她的身体已经受损,永远都——”
“不可能!”加承闻言猛地一震,惊得打断他:“那只是普通的药,根本不会伤身!只要她不戴那镯子就没有任何影响…”
新野苦笑道:“看来这族里多的是各有心思的人啊…你可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
“你在骗我吧?呵,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我一个快入土的人了,事到如今骗你又有什么用?”新野的脸上十分平静,语气恳然说:“我…因为年轻时的一步错棋后悔终生,实在不想再看到有人步我的后尘了…”
大概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加承不由往后退了两步扶住身旁的墙,低声颤道:“真的是我…是我害了她…”
新野默默地看着他,片刻后也转过头不再作声。
这时,推门突然“哗——”地被拉开,刺眼的日光一下涌入室内,直照得人睁不开眼。
新野微微蹙眉,半眯着眼转过头,却见加承早已愣在了原地。
眼前那人的身影是如此熟悉。单薄的蓝色族服,袖口半挽。张扬的黑发在寒风中微扬,眼中折射出慑人的光。
加承靠着墙,感到自己的心跳骤停。凉意自手脚逐渐蔓延全身,他双目微张,喃喃道:
“族…族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