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去吧,偷偷的,马上就能回来。”一个有点壮实的妇人凑上前,她满脸慈爱地看着梨月怀里的孩子。“乔受苦啦。”
梨月还未说话。
蕊姬便扑上去,抓住那妇人的胳膊,热泪盈眶。“不行的!你不能去!”她不能看着从小跟着她的仆人去送死。她顿了顿,流下泪来。“如果乔要是没了,这也是她的命,她命该如此。你们都不许去!”
众人都低下头,有几人甚至还偷偷哭出了声。
“嘁!”这声在夜晚显得格外明显。
梨月眯着眼,歪了歪头,“我说你这个母亲,乔她是个独立的个体,她的死活,由她自己决定,她除了是你的女儿,她还是她自己。你张嘴就能决定她的死活?还有,我命由我不由天吗?什么命该如此。”
“要相信人定胜天~”
嫌弃地看了一眼她,把孩子放到了毯子上。
“在这里等着,我去想办法!”
六七个男人们躲在暗处,蹲在草丛里,一个个伸着脑袋往那边瞟。
“这女奴好像学过知识,我命由我不由天,不错嘛!”
“什么鬼东西,她可真是大逆不道!”
“长的确实满好看。”
“……”兄弟,歪楼了。
“走!跟上她!看看她有什么办法!”一群质子们偷偷摸摸地在夜间行走着。
梨月龟速,跑到一个帐子后面,那边的柴堆烧的旺旺的,几个士兵正在交接。梨月看到了她想看的人,趁着其他人不注意,一个小土块丢在了那个士兵脑袋上。
“喂小哥~”她自认为轻声,那士兵也看到了她,在其他人一副我懂得的眼神里,硬着头皮跑了过来。
“你你你!你怎么偷偷跑出来了,奴隶是不可以瞎跑的,被抓住,会被刺死。”他结巴道,只觉得这个姑奶奶一天到晚给他惹祸,却还不能得罪。
梨月缴了缴手指,一脸无辜,眼神透着期盼。“有个孩子快病死了,我想去打桶水,可是我不敢跑太远。”
“好,我知道了,我去打,你别再瞎跑了。”他只想让她赶紧回去,别再到处晃悠了!
“可是,我还想要酒,你有吗?烈烈的那种”她眨了眨眼,手背在后面,一脸渴望。
“你竟然还想要酒!酒那么珍贵,我上哪儿给你弄去!”
果然,这里的酒只有贵族才能喝到吗?
她深思片刻,看向他,说话间已经没有了刚刚撒娇的语气。“那我想要脚上的镣铐消失一会儿,可以做到吗?”
“你……”看着这张脸,他没办法苛责打骂。“被发现,我会死的!”他低声道。
“可是,不去冒险,那个发热的孩子就要死了!”她抬头看着他,眼神灼灼。
半晌,士兵叹了口气,像是拗不过她,直接蹲下给她解开了脚镣。“早点回来,不然,都得死。”
“谢谢你了。”然后狂奔消失在黑夜里。
士兵看着夜色里离去的人,想到了自己那个发热死去的妹妹。那时候,他只能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呼喊她的名字,却也是无济于事。
神色淡然地从旁边拿起一只木桶,朝着远处的河边走去。
“啧啧啧,这可真是一处好戏,你们说,是不是都得死?”崇应彪冷不丁地开口,半天过去了,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喂!你们!”
一质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何必呢?她们都在挣扎着活着,好好看戏不好吗?走啦!”
又是一堆人跟上了梨月的身影。
只要冲过那片林子,她就自由了!就不用当奴隶了!她就可以像个人一样,堂堂正正的,可以吃好多吃的,可以走遍大好河山!她还没好好游玩过古代的华夏山水呢!
她唇角止不住的上扬,一路狂奔。
看着远方的皎洁明月,她慢慢的减慢了速度,咬了咬牙,又转身朝着营地走去。所以说!她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你们瞧,这女人不蠢,知道逃不出去又回来了。”
姬发闻言,道“也许是她心善呢?”
“管她什么的,跟上!”
没有了枷锁的梨月身轻如燕,藏匿在大商营地的夜色里,谁也发现不了。她想去找姬发和殷郊几个,但她不知道住所,就怕乱闯会被当刺客杀了。
所以,今天是哪个守夜巡逻?她内心渴望是熟人,她只能寄托在这里了。等了好久,她看见姜文焕和鄂顺两个人穿着铠甲挎着长剑欲往这边经过。
她故意闹出一点动静,引得二人往后追赶,依旧是跑不过体力好的战士,很容易就被追上了。
姜文焕和鄂顺彼此互看一样,皆收起剑。“是你?”
梨月跪拜在二人面前,“拜见二位公子。”
姜文焕示意她站起,却瞥见她的脚上空空如也,点了点头。“你却也是有本事,这个也能被你拿掉。”
“文焕公子。吃了奴的糖,可不可以帮奴一个忙?”她笑脸盈盈的望向他。
惹得旁边的鄂顺狂笑,两眼眯成一条缝用肩膀撞了撞他,打趣道“姜文焕,吃了人家的糖,现在可要帮人家的忙哦。”
不管身旁人的调侃,“你要我做什么?”
“我想要一壶烈酒和一个烧水的锅。”
“这么简单!?”
梨月苦笑点头“就这么简单。”瞧,贵族说这么简单,奴隶却是要豁出命去。
姜文焕“你先回去吧,我明天派人给你送过去。”
梨月摇了摇头,“可否现在就给,人命关天,耽误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