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
那些话,就如一个个魔咒,困住她自己,又甜美地荼毒着她自己。让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痛苦还是快乐,模糊到连眼泪都掉不下来。
继位大典越来越近,她试过了衣服,摸过了皇冠,仪式的步骤也背得滚瓜烂熟。一个周末的下午,安娜突然紧张得跑进来跟她报告:“公主殿下,请立即移步到北栋的客房,女王陛下想见您。”
桃乐斯好惊讶:“陛下不是应该下周继位大典时才从德国的别墅回来吗?怎么突然提前了?”
她急急地赶到北栋的客房,只见凯瑟琳二世女王正靠坐在床塌上,微笑地看着自己。
“陛下怎么突然会提前回国了?”桃乐斯行了见面礼,微忧地望着这位远房姑妈——当今几利亚的现任女王。
“桃乐斯,别那么紧张,我只是想提前过来看看你。”凯瑟琳二世和蔼地冲她招招手:“你靠近些。”
凯瑟琳二世才不过四十五岁,面容却特别苍白憔悴,看起来仿佛已过五旬。常年的病痛一直困扰着她,近年来她都一直住在德国的别墅养病,皇室工作几乎都交由安达公爵等人代劳。此刻她微颤着手指,轻轻抚摸过桃乐斯的面孔,柔声问:“孩子,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
“好。”
桃乐斯有些忐忑不安,总觉得事情绝非简单。果然,凯瑟琳二世谴走了身边的所有人,就连安娜也请出门外,房里只剩下她们二人。桃乐斯坐到床边的椅子上,细细看着这位美丽能干但命运不公的姑妈——凯瑟琳二世已确症患有癌症,医生用了最好的药物和仪器,选择了最好的养病环境,最后还是说:不超过三年寿命。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那么早就把王位交给年仅十九岁的桃乐斯。她必须在还有力气之时,扶持到下一位女王能独当一面。
本以为谴走其他人是要说些重要政事,不料凯瑟琳女王只是轻轻挑了挑桃乐斯额前的留海,笑着问她:“孩子,你是恋爱了吧?”
桃乐斯万想不到居然是这么一句,面色微红,不知该如何回答:“我……”
“我听闻你丢下工作跑到米兰。你向来不是一个贪图玩乐的孩子,你父亲或许不懂,但我明白,是你喜欢的人在米兰吧?”
桃乐斯凝视着女王憔悴的面孔,这么近的距离下对望,女王果然和艾瑞克长得好像。嘴唇、鼻子、脸型……全部都如一个模子印出来般,尤其是那双翠如千年水泊凝聚而成的碧色眼眸,只是凝望着,她就会想起艾瑞克眼中流露出的每一个笑意,每一抹瑰色。
那双碧绿无限的眼眸中所流淌而过的明亮,就像天堂的风,足以融化世界。
桃乐斯微微一笑:“姑妈真厉害,一猜就中。”
女王宠爱地拍拍她的小脑袋:“姑妈可不是猜的,傻丫头。
看,就连会称呼她为“傻丫头”这个习惯,都那么如出一辙。
女王又问:“那人是谁,可以告诉姑妈吗?”
桃乐斯只是淡淡微笑,不发一言。
对于现任的凯瑟琳二世女王,这位受到全国民众尊敬爱戴的好女王,这位即使身染重病仍牢记国家责任、带着抱病身躯也要先培育出下一位足以独立的继承人才肯离世的女王。
她居然问“那人是谁”?
她是一位好女王,可居然——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此刻身在何处?!
不知道那位被赶出皇室、被终身剥夺回几利亚资格,甚至背脊上被人烙下一个永不消失的耻辱之印的王子……她身为艾瑞克的亲生母亲,竟然全然不知道他身在何方、正在做什么?!
她甚至连做梦都没想过,桃乐斯所爱上的会是她的儿子。
以前还在皇室时,她就和艾瑞克形同陌生人,见了面也视若无睹;如今,更是彻彻底底地成了陌生人,老死不相往来。
反而面对桃乐斯,女王就会展露温柔慈爱的笑容:“你已经这个年纪,难免会开始谈恋爱,这是人之常情,我都明白。以前,我也是和你差不多年纪时,喜欢上了一个不是皇室或贵族出身——甚至也不是白种人的男人。”
桃乐斯轻问:“是艾瑞克的父亲吧?”
一听到艾瑞克的名字,女王面上的笑容顿时坠了下来。她望向窗外,外面一片青葱的高树,还有鸟儿在清歌,可她的目光却骤然暗淡下来,像一抹被灰尘遮碍了光华的绿宝石:“对……是他……”
桃乐斯没想到她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忍不住问:“陛下,艾瑞克的父亲…是一个怎样的人?”
女王低喃地:“他……是个向往自由的人,像风一样,捉摸不定,每次来和走,都从不会问我的意见。”她摇摇头,明明微笑着,却也是无可耐何的笑,带着重重的伤:“也许你不相信,不过,我也曾经非常深的爱过,甚至为了他愿意丢掉未来女王的宝座和皇室的身份!可这又如何?他根本不要我的这些牺牲,他总是微笑着跟我说他配不上我……桃乐斯,我真希望你可以看看他的笑容,那是我所见过的最美好的东西,直到现在,我也没见过比这更美更温暖的存在。如果见到,你就会知道,为什么我会爱上他……”
桃乐斯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
她几乎脱口而出——不,其实我知道的!
因为她曾经每天每夜都对着那样的笑容,那么近地,感受着他超越凡间尘硝的动人魅力,在他的笑容中不断沉溺!她有时候甚至分不清楚,她是因为先爱上了他的人,才会那么爱他的笑容,还是因为爱上了他的笑容,才会进而迷恋上他的人。
总归,都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折磨。
女王的声音低沉微哑:“可最后却是他抛弃了我,离开了我。他说他配不上我,可结果,原来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