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县下了一夜的雨,余丰年在火车站大门口站了一宿。
等到破晓时分,余丰年走进未干的路面,这一晚他想了很多,最可疑的是宋好好家里的电报,他怀疑这个电报就是假的。
警局还没正式上班,值班的警员接待了满身风尘的余丰年。
“喝点热水吧”。
余丰年微微点头,却没有动面前的热水,他现在只想找到苏尽欢,只要能证实宋好好家的电报是假的,那么就可以证明苏尽欢是被人绑走了。
他想来想去,只觉得小郑和那个杨哥的嫌疑最大。
自从他跟黄车去拉货后,小郑就时时刁难,在背地里说他坏话,故意扔掉他的被褥。
这些事情对于余丰年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唯独苏尽欢。
想到这里,余丰年眸底泛起怒意,俊秀的面庞在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阴狠。
等到九点钟,余丰年才看到昨天给他做笔录的黄警员,“警察同志,我有一个很重要消息”。
黄警员摊开本子,“你说”。
“宋知青的电报很可能是假的,只要你查一下就知道了”。
黄警员顿了顿,合上本子,“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去核实了,小兄弟,你先回家等消息”。
听见“等消息”这三个字,余丰年像是被人刺到,眼神变得犀利,他克制着怒气,“等消息,又是等消息,我媳妇现在人不知道被绑去了哪里!要我怎么安心等消息!”
此话一出,办公室里安静了片刻。
余丰年撑着桌子起身,“对不起,警察同志,我,我,我太担心我媳妇了,她没有去过太远的地方,也不认路,我真的很担心她”。
话说到最后,声音里满是哽咽,“我真的很怕她出事,求求你们去找她吧”。
黄警员看余丰年眼红隐忍的模样,叹了声气,安慰道,“我们会尽力的,你先回家休息吧,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余丰年垂下头,什么都没说,转身缓步离开了警局。
在原地的黄警员目送着他离开,旁边的警员惋惜地说了一句“他媳妇多半是被拐了,估计悬了”。
“说什么呢,赶紧准备去调查看看”。
走出警局的余丰年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昨天他在火车站找了一圈,都没人见过苏尽欢,可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好端端消失了。
“余大哥!余大哥!”
急促的呼喊声从前方传来,余丰年抬起头,是杜衡,他眼里燃起希望,快走几步,“是不是找到尽欢了?”
杜衡要说出口的话卡在喉咙,“没有”。
余丰年抓住他肩膀的手陡然松开。
“但是,昨天余大队长和村长去镇上确认了,宋好好家并没有给她发过病重的电报,现在宋好好家那边也报警了”。
“嗯”,余丰年点头,他就知道是小郑他们搞的鬼。
余丰年握紧了拳头,大步朝钱工头家去,杜衡跟在他身后,“余大哥,你去哪啊?现在村里的人都知道苏尽欢和宋好好不见了,余大队长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闻言,余丰年停住脚步,偏头对杜衡道,“你回去吧,我找到苏尽欢就回去”。
杜衡傻愣住,难道他找不到就不回去了吗?
余丰年已经大步走远,钱工头家距离警局有一长段距离,他索性快跑起来。
苏尽欢,你一定要等我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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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不知名地方的苏尽欢躺到手臂发麻,麻绳捆绑住她双脚,勒得疼死了。
苏尽欢想把脚上的绳子割开,却不知道车上的十四个人是谁,万一发现她醒了怎么办。
车子行驶在不平整的路面,苏尽欢被颠快吐了出来。
这到底是哪座山上啊?这个路没人修一修吗?
在苏尽欢快要晕过去时,车子终于停下来了,苏尽欢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接着是两个人下去,“啪”的一声,车门又关上了。
苏尽欢稍稍动了下,宋好好注意到,“欢欢,你醒了吗?”
她看了眼车门,把装着苏尽欢的麻袋打开,“欢欢,你觉得怎么样?”
差劲死了,她要剁了那群人才能平心头气!
苏尽欢钻了出来,一眼看到衣衫破烂的宋好好,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宋好好注意到苏尽欢的眼神,拢了下衣服缩回角落里。
安慰的话说不出来,苏尽欢拍了下她,便将目光移开。
她边解开脚上的绳子,边问宋好好,“这群萝卜头从哪来的?”
“不知道,一上车,他们就在了”。
车厢昏暗,这群孩子缩在另一边,苏尽欢看不太清他们的样貌,只能看见在最外围的几个孩子穿着破了大洞的衣服,看来是被拐的了。
苏尽欢活动了下手脚,嘶,脚腕传来疼痛,这什么破麻绳,把她脚割破了。
“好的,我现在把货卸下来”。
外面的声音传进来,苏尽欢把麻绳放进麻袋里,重新钻了进去,“别绑太紧”。
宋好好点头,慌忙给苏尽欢系了个蝴蝶结。
下一秒,车门打开,易婶的脸出现在他们眼前,她拽住最靠近车门的孩子,孩子们突然集体哭出声。
“哭什么哭!” 易婶跳上车,给那哭得最大声的孩子甩了巴掌,其他人都懵住了。
易婶凶道,“有好的卖家买你们,就知足吧!最后没卖出去的,我就让你们去乞讨!”
宋好好缩在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