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距离。
“我逗你玩的呢!”少年星眉弯弯,好笑的弯弯唇。那笑容贵气十足,无法言明的迷人。
桑灸黎表情空茫茫,一颗种子在心中无声发芽,她如坠冰海,浑身的血陡然凝固了。
欲拍拍她肩膀,空中悬起的一只大手却迟迟未落。他绷紧唇线道:“起来,为本王研墨。”
书案整齐的摆放着几支洗净的毛笔,书卷下压着一张张翻飞的宣纸,月光轻柔洒下无限清晖。
小小的身影在书案一侧勤勤恳恳的研墨,她眯眯眼,乾旻王将宣纸搁置左手边,换了张喜红的红纸,上边醒目的标题是:家书。
少年似惊鸿一瞥,又摇摇头,字迹工整却处处透着与生俱来的傲然。
桑灸黎视线微微挪向他一方,被无情的逮捕到:“想看,没门!”
他暗暗哼声,浅浅一笑:“求求我倒是不错。”
她瞬间不自讨没趣,老老实实、安分守己的做起了自己的手头工作。
琉璃窗外,黑暗笼罩了一层灰蒙蒙的网盖,硕大的天罗地网如水潮噌噌漫延,覆盖住少年焕发的璀璨光芒。
她下意识收紧了水袖,无形抖落出一柄锋利的匕首。刀尖抵上俯在书案前的少年。桑灸黎选择祭出匕首时,无数只挠的人心疼痛难痒的可怖黑蚂蚁,钻进窟窿眼深处。
桑灸黎难受的禁不住咬牙,可她竟然苦苦的笑出来,直至脖子被人暴戾的掐紧,勒下一颗滚烫的生理珠泪。
“本王如此待你,我为什么这么做!啊?”
桑灸黎的喉咙挤不出一个字,匕首被他一脚踢飞,她双手扯住禁锢脖子的手,对方收的更很些。
她来时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只愿他能如愿赐予自己轮回之境。意气风发的君王明媚的笑笑,阴鸷转瞬即逝,为她垒起一座希望的巅峰,可是当今呢?梦幻泡影碎了。
那句对不起终究没说出口,就待乾旻王这个坛子随时炸开,连同希望的山峰也如一根细细的线一并断裂开。
细腻娇嫩的双手滑落,乾旻王抬起打了穴位的手,桑灸黎晕了过去,像棵软趴趴的朱顶红。
他接住她即将落地的脑袋,倾身抱起了她,安放在软榻上。
她这张脸,真是怎么看怎么令人心生讨厌。
乾旻王探出窗边,昼夜的温差犹如跨越一个世纪,夜风吹得他额间凉飕飕的,习惯性的摆弄额前的刘海,不巧薅了个空。他笑笑。
少年白静修长的脖颈渗了血丝,光禄勋拱手道:“至尊,您没事吧,是属下方小巧了那位姑娘,望恕罪。”
他挥了挥手,在黑暗中露出一半邪戾的笑脸,嗓音清澈低沉:“无碍。”
尊王从腰间抽出一块崭新的帕子,里里外外将双手擦净,尤其是掐她脖子的一只。
光禄勋慢一拍的答道:“至尊,陛下……陛下今夜该回来了。”他不敢抬头看君王的脸色,被迫与他对视,不知何时出现的匕首,此刻就架到自己下巴处。
一双眼睛晦暗无光的鹰眸,直勾勾注视着一幢高大的用鳞片包裹的大楼。上一次对弈输给他,一声不吭的离开后,他还有精进吗?
他唇边划出一道极其唯美的弧度。时过境迁,他倒要看看,他们的君王现在是何模样。
晚些时候,桑灸黎做了个荒诞至极的梦。
梦中几只散发雄性荷/尔/蒙的白蛇在她身上爬来爬去,虎视眈眈的盯着这顿香甜的美食,吐出来的芯子舔在她脸上,越来越多的蛇绕着她乱窜。
几条细长的白蛇有灵性的缠住她的四肢,每动一下,那群蛇就尽数吸引过来,张开嘴嘶嘶的恐吓。
桑灸黎惊醒后,一只尾色七彩的心月狐叼起弱水绳,捆住她。
她挣扎一阵,弱水绳愈加收紧。
头顶传来响动,声线格外暗沉:“羽皇陛下,应该已入了九重天吧。”
他在说什么,特地告知自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