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惠有些无奈地看着徐风致,转头吩咐着鸢时去再取一个木桶。
说罢,二人一同向溪的上游走去。
人群中一名女子静静地看着二人的一同离去背影,眼里闪着光。
一路上,徐风致都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说着那些贵女有多么无趣,说着听来的八卦闲言,说着自己迁到顾府后多么想念卞期惠他们。
“期期,你阿母是不是也要帮你相看人家了?我阿母就是,天天拘着我,不让我做着也不让我做那,什么都做不了。”
“自然是如出一辙。她都嫌着我打猎。”说到这个,卞期惠深有同感,忙不迭点了头。
“真的是,不过你前年那可真是,可真是英姿飒爽,不输男儿。回去如何?”徐风致突然说道。
她很喜欢卞期惠的一点,便是卞期惠在武学上不输男儿的气概,在她看来这很与众不同。
“挨了我阿母一顿训。”卞期惠面色淡淡的补充道。
“竟然如此。”徐风致掩面有些好笑,又道“诶,我阿兄在前面的林里打猎。你要不要去?”徐风致突然说道。
“……水呢?”
“对哦,先打水!”
两人打了水,就提上弓箭,向林里走去。
林子里面是另一番热闹,不时有箭破空的声音,还有喝彩鼓掌的声音。
最外围一圈站着姑娘,有些人头戴帷幕,看不清神色,轻倚着树。有些人更是面如傅粉,目不转睛看着其中一个儿郎。也有少数姑娘也换上骑装,在马上射箭。
“期期,我阿兄在那。”徐风致拉着卞期惠走上一个土坡,指了指马上的一名俊朗的玄衣男子说道。
“瞧见了。”
“诶,你阿兄也在。”
“那是谁家的郎君?”旁边一名女子突然问声。
“我也不知,倒是个生面孔。”
卞期惠循着声望去。
男子面如冠玉,鼻梁高挺,如星的眼眸是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偏偏眉眼之间捱着几分冷淡,身处人群,整个人像万丈红尘里的一抔雪。
这般模样轻易让卞期惠想到北地风雪,月下仙人。
这是个极冷极淡,又让人捉摸不透的郎君。
突然,男子眼中漫上情绪,抬手之间广袖翻飞,射出的寒光势如破竹,一击即中。
周围人立刻喝彩和拍手叫好。
这样的力度和速度,只一眼卞期惠便知,此人箭术高超,绝不输她的兄长。
“这是谢家二郎,谢韫。早些我跟着阿母去太守府上做客时见过,是个冷面郎君。他家这几年才迁来凉城,也少有参加这样的事,你应当没有见过。”徐风致凑过来,小声说道。
“此人箭术了得。”卞期惠点了点头,中肯地评价。
“确是,但听闻谢家这位擅长的是长剑。”
“蕴之,好一箭,今天真是百发百中。”这边徐雎衡很是热情地拍了拍谢韫的肩膀。
谢韫闻言,微微撇过头,漂亮的眼里流露出几分愉快,稍纵即逝。
“略逊卞兄。”
“舒澜专攻箭术,自然是寻常难比。不过今天似乎没有发挥好。是不是因为期惠没有同你一起?”
卞舒澜并不否认,绕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徐雎衡看他这样不由得朗声大笑,转头向谢韫解释道:“卞期惠是卞家二女,是舒澜的阿妹。他妹妹的射箭也不错,这二人常常一同使箭。”
说罢朝谢韫竖起个大拇指。
谢韫自然的流露出几分好奇,“不曾见过舍妹,还未领教。”
“她近来被家母拘着,怕是见不着。”
“阿兄!”徐风致突然招了招手,一旁的卞期惠被吓了一跳。
“诶,说曹操曹操到。是风致和期惠。”徐雎衡向谢韫说道,又向她们这边招手。
“你俩可要一同射猎?”
“自然是要!”徐风致拿出背后的弓示意。
卞期惠在一旁也笑眯眯地点了头,也晃了晃手上的箭。
“期期,我去骑马。可要一起?”徐风致询问道。
“不了,我就去旁边的坡上。”卞期惠指了指一旁的小土丘,她可不想再出风头,回去挨训。
“那也行,我先走。只不过这处怕是没有什么野物了。你想来随时来寻我,我在前边。”
“好。”卞期惠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徐风致利落地翻身上马,扬起尘土。
“期期呢?不是说要来?”
“估计怕挨训,她在一旁的小土坡那边射猎。”
卞期惠也缓缓向一旁的土坡走去,站到了这块地盘的最高处。
秋风猎猎,久违的感觉从心里涌出,握着手中的弓,仿佛有着无限气力。
确实如风致所言这附近没什么野物,但视野开阔,她可以看见前方几人正在围猎一只野物,追赶的方向越来越过来。
数箭未中,那野物在枯草断茎间跳跃,定睛一看,却是只野兔。
这边卞期惠抬起弓拉了个满弧,眯着眼静待时机。
这只野兔被逼的慌不择路,竟直直向她撞过来。
就是现在!手上骤然一松,长箭破空而出,一击命中,那只跳跃的野兔骤然倒地不起。
野兔死了,那边围猎的人都停下了追逐,里面一红衣女子问道:“是谁?”
“没看错的话,是那边的一个姑娘。”
“嗯,卞家的姑娘。”
“卞家的,前年那个出了名的?且把兔子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