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怡听见女人叫“扬扬”,就知道这应该是江扬的熟人。
江家基因真的优秀,那个女人的眼睛像一把小钩子一样,看过蒲怡的时候,蒲怡都觉得脸红心跳了一瞬。
看样子女人已经不年轻了,应该是江扬妈妈一类的长辈。
她没走,好奇心让她躲在窗户旁边。
她只是想听一听,为什么江扬他长辈突然来了。蒲怡这么想着。
万一是来处理他们被人造谣作弊的事情的呢?那她也算受害者之一吧。
然后她过了很久,听见江扬的声音:“滚出去说。”
那声音很冷,听起来带着一点厌恶,还有一点她说不出来的感觉。
反正……江扬应该不太高兴了。
蒲怡赶在江扬和江妈妈出来之前,跑到了走廊角落里。
她第一次偷听,藏的很拙劣,但江扬看起来根本就无心观察周围,竟然也让她误打误撞的躲了过去。
蒲怡跟着江扬他们到了卫生间门口,纠结了一下,还是进去了。
拜托,蒲怡脱了校服,把自己上半身彻底罩在校服外套里面,心想。
她积德行善很多年,今天千万千万不要被人发现。
不然她的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了。
蒲怡其实听见江扬的声音时,无端觉得很害怕。
但她又克服不了心里的好奇感。
其实有什么可好奇的呢?她同桌又不是她什么人,说起来,就算江扬真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秘密,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可这是她第一次见江扬发火骂脏话。
不过就算是江扬现在突然变成一个“哔哔叭叭”的脏话机,事实上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蒲怡一边想不通,一边目不斜视的抱头冲进了一个隔间。
江扬一路都没说话,到了卫生间,女人先忍不住了。
她轻轻的往后退了一步,掩住了口鼻,抱怨道:“扬扬,这里太难闻了,好呛的烟味,我不想在这里呢。”
江扬沉默,蒲怡听见了打火机的声音,随即一股更浓的烟味散出来。
江扬点了烟。蒲怡心想。
江扬跟她做同桌做了这么久,她从来没见江扬在谁面前抽过烟。
蒲怡莫名想起来江扬当时手上的肥皂香气,那时候她还以为江扬不会抽烟的。
她同桌是个好脾气的人,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她同桌这么不遗余力的恶心一个人。
怎么让她难受怎么来。
江扬只抽了一口,手搭在窗户边上,烟灰从他指间落下来,他无意识的盯着那一点红光。
烟雾升腾起来,他隔着灰白看不清女人的脸,总算是好受了点。
女人也没在意他的冒犯,只是轻笑着道:“扬扬,我听说你们学校有人特意诬陷你呀?”
江扬听着她的声音,胃里像是塞了一块铅块,冰冷冷的堵着他,让他无时无刻都想反胃。
他不太想和她说话,女人却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听说还有个女孩子,扬扬,她是你女朋友吗?”
江扬抬眼看她,蒲怡听见他道:“不熟。”
蒲怡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旺盛的好奇心一瞬间熄灭了。
她进来干什么呢?蒲怡茫然的想,她明明这个时候应该在吃饭,或者在做题。
她为什么,要冒着被人看作变态的风险进来听跟她没有关系的人说话呢?
可恶的同桌。明天她也要跟别人说她跟江扬不熟。
到时候要说特别不熟。
蒲怡咬着口腔里的肉,脸颊一侧鼓起,艰难的在手机备忘录里,单手打了几个字。
这时候她突然看见自己某团上好像有几条消息,但蒲怡没往心里去,随手划掉了。
隔间门内侧的门栓被人扣了下来,蒲怡只能从那个门板上光秃秃的洞里伸出一根手指勾着门,还不敢伸的太明显,手指一直维持着一个僵持的姿势,已经有点酸了。
但她现在进退两难,总不能当着江扬的面走出去。
好在江扬说出了她现在最想听的话:“你到底有什么事?”
女人道:“我担心你呀。特意从美国回来的呢。你这么久不见妈妈了,没有什么想跟妈妈说的吗?”
原来是江扬妈妈。蒲怡已经开始后悔来这偷听了。
不管江扬有什么私事,没经过人家同意,她有什么资格来偷听呢?
蒲怡,她在心里教训自己,你这样真的很没礼貌。
一会儿不管人家说什么,你都要装作听不见。
不关你的事。
江扬一句废话都不想跟她说,他胃里翻腾得厉害,江扬恍惚间已经开始疼了。
他蜷缩了一下手指,烟头抵在自己指节上,灼烧带来的疼痛感让他清醒了一点,尽量心平气和道:“我没什么可对你说的,滚吧。”
“这都是你对我说过的第二个脏字了。”江扬妈妈委屈道。
见江扬不为所动,江扬妈妈话音一转,带着一点可惜:“那好吧,那我去找那个漂亮小姑娘聊一聊,说不定她愿意……”
江扬没听她说完,上前揪住她的领子,收紧了点,咬着牙道:“我警告你,最好别去。”
他动作很快,衣摆掀起一阵风,像是暴虐风雪将起的预兆。
江扬妈妈道:“那妈妈要是不听扬扬的呢?”
江扬面色冷的可怕,另一只手已经攥起来了。
“哎呀哎呀。”江扬妈妈看着江扬,像少女一样甜蜜的笑起来。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