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妩的意识已经模糊了起来,刚才贯穿全身的痛都似乎慢慢地离她远去了,耳边已经听不清云朝在说什么,仿佛只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嗡鸣之声。
眼前突然一道道白光闪过,天地间风云涌动,巨大的怒吼声传来,不似人发出的声音,叶妩分辨不出是什么,但是随着那一声声的怒吼,胸腔里传来难以忍耐的悲痛,顺着血脉爬满全身,她想皱眉,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云朝看着眼前越来越虚弱的女子,心神大震,他伸手,将叶妩拼命挤出来的那一滴泪凝结成冰,握在手中,转头看向那边的白芨,目光幽深阴冷,带着无尽的怒意与杀意:“白芨!”
白芨也没想到叶妩居然会替云朝挡下这一剑,但是更让他惊讶的是,她竟然能挡下这一剑。
那可是噬天,六界中除了破月,再无灵器可与之匹敌,这一剑,哪怕是仙界的人,也应该会直接被贯穿,魂飞魄散,而她,居然能替云朝挡下这一剑。
云朝将叶妩抱起,放到一边远离火池的地方,看向被他击飞,此时插在石壁中的噬天,抬手间,噬天便回到了他的手中。
他已经不能再信任噬天了,但是他眸中血腥的红色浮起,手指抚上噬天的剑锋,噬天颤抖着发出一声嗡鸣。
绝对的力量压制,也让它不得不听话。
白芨也看出了云朝此时的认真,他紧皱着眉,右手执剑,左手食指中指并拢,眉心金色光芒一闪,随着他口中轻诵,刚才的结界再次加强。
云朝目光抬起,看向白芨,若说刚才对白芨是冷漠,此时已经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百万年前,他们曾是好友,神诞生于混沌,白芨见证了神的创世之力,六界初分,神却消失于六界之中,白芨以仙帝之位管理六界,云朝便是此时遇见白芨,替他平定六界之乱,定下天条天规,约束众生。
但云朝生性淡泊,不喜这些条条框框,白芨也从未约束于他,两人一人在人前,一人在人后,倒也相得益彰。
直到白芨带回神预和种子,直到初容现世。
违反神喻者,必受神谴。他恨当时自己不在,恨初容为何要瞒他,更恨,恨明知初容有难,却见死不救的白芨。
“若我破一例,便会有千万例,如此以往,六界必乱。”
白芨站在狼狈的他面前,眼神悲悯,而他看着眼前头顶圣光的白芨,却双目赤红,如同一个疯子:“六界必乱,六界必乱。”
“乱又如何?乱又如何?一个初容,一朵花,就能乱了六界,那要你有何用?!”
云朝伸手,掌心在噬天的剑锋划过,血才渗出,便立刻被噬天吸收,漆黑的剑身上如同血脉流动一般,一丝丝的红色血痕立刻爬满了剑身,狂燥的气息喷发出而,仿佛在叫嚣着,还要再多一点,再多一点。
“以血祭剑!”白芨眉头皱得更紧:“云朝,你疯了?!”
以血祭剑本就是灵器大忌,更何况噬天是魔剑,噬血之气一但被激发,便是一发不可收拾,而他本身以半神之躯入魔,以他自己的血气来祭噬天,这简直就是毫不顾忌后果。
云朝却只是淡淡地抬眼看了他一眼,没有言语,手中噬天已经指向了他:“你不是成神了吗?今日,便以神的血来祭剑。”
话音未落,噬天便已经到了近前,白芨不得不以破来月来挡,但他却并未有真要与云朝大战一声场的意思。以云朝现在的情况,如果他再用全力,只怕整个魔界都只会沦为他们的这一战的陪葬品,不管他胜,还是云朝胜,整个魔界都会被付之一炬,所有人都难逃这一劫。
他今日来,只是想要叶妩,并非是来毁了整个魔界的。
白芨且战且退,又挡住了噬天一招之后,手指捏印,佛印显露,金钟天降,直接将噬天困在其中,这才收了攻势,说道:“云朝,你知道我今日来,只是想要这个女子,并非要与你一战生死,这个女子不一般,若留下,不知还会有什么祸患,我今日,必需带她走。”
云朝冷笑一声:“她已经死了,连个死人,你也不放过。”
白芨的目光落到叶妩身上,他知道刚才她已经受了噬天一剑,应该是活不成了,但是以他的修为,却是看不到她的魂魄离体。
这让一向谨慎的他心中不安,总觉得似乎有所忽略。
“此女子有异。”他说着,开了自己的天眼,再看去,心中却是大惊。连一向平静的脸上此时却有一种无法掩饰的震惊和忌惮。
云朝见他面色如此异常,不免也心中起疑,再看向那边的叶妩时,连他也不免失色。
此时叶妩看似气息全无,面若冰雪,但是却仍然感觉到她还活着,受了噬天一剑,居然还活着!
噬天刚才那一剑,哪怕是白芨受了,也定然是重伤,即使是仙,也会伤及魂魄和本体,但是叶妩,以他们的修为,竟然连她的魂魄都看不到。
“云朝,你也看出来了。”白芨说着,剑指叶妩:“此女子有问题,将她交给我。”
云朝虽也看出来了,但是对现在的他来说,却没有那么在意,他仍然挡在叶妩面前,未退一步:“不可能。”
白芨看着眼前的云朝,眼神陌生,就在他剑锋一转,就要出手时,却查觉到身后传来一阵不一样的气息。
萧冽第一个冲进了洞中,他面色苍白,手还捂在胸前那一道致命伤口之上,伤口还朝外冒着血气,但是却明显看到他已经没了之前的虚弱,似乎已经好了许多。
紧接着,顾屿和南松也来了。
萧冽的目光只一眼便看到了躺在那里的叶妩,他眼神幽冷,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便飞身朝着叶妩而去。
云朝见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