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为止对救援队感觉怎么样？”秦宵酒关了车载音乐问她。
江千夏迟疑了一秒回答，她：“感觉挺好的。基地的环境很好，妮娜和杰克斯她们也很热情，过来前我特地去练了口语，交流也不是问题。”
秦宵酒单手转着方向盘，车轮在沙漠里划出一个漂亮的辙。
“这样吗，我还以为你又会和之前军训的最后几天一样，和宋礼打电话说好热好热，我真的不行啦。”他故意模仿江千夏的语气，表情没什么变化，语调倒是活灵活现。
那年军训的最后几天宋礼打羽毛球崴了脚，直接请了假回家修养独留江千夏苦苦支撑。
这件事是高二那年他们一起坐在台阶上看新高一军训时无意间提起的，倒是没想到秦宵酒还记得。
江千夏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恼羞成怒，转过头盯着秦宵酒看，耳朵的红连着脸颊泛着温热。
秦宵酒笑了两声，在开车的空隙偏头和江千夏对视，最后是江千夏先躲开了眼睛。
他直视前方，轻声问：“还晕车吗？”
江千夏颈间的温度陡然降落，过了几秒，她低头笑着温柔地答道：“不晕了。”
“嗯，那睡会儿吧，还有将近一个小时。”
江千夏听话地闭上眼睛，吉普车开得再稳也还是会晃，不知道过了多久，远离秦宵酒的那只眼睛在眼尾处悄无声息地滴下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在衣领处，好像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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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千夏是被海狮们的叫声吵醒的，她下意识望向左方，驾驶位上早已没了身影。
她立马拿起望远镜下车，在沙滩上扫了一片也没看见熟悉的身形，咬着唇有些慌。
“在这儿。”声音从背后传来。
江千夏后知后觉地觉得有些羞怯，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秦宵酒检查了一下剪刀，把它重新放在口袋里，对江千夏说：“你就在车旁边观察那些海狮需要救援，比如被绳子缠绕或是颈间有鱼线，直接告诉我就好。”
“你负责观察，我负责行动。”
江千夏理解了一下：“所以我现在算是你的指挥员吗？”
秦宵酒笑着承认：“对，指哪打哪，说一不二的那种。”
救援任务因为江千夏敏锐的视力和秦宵酒利落的动作进行得很快。
在第三次确定可视范围内的海狮都很安全后，江千夏挪动已经有些僵麻的脚，一步步悄悄走向正在准备剪鱼线的秦宵酒。
海狮被捕兽网束缚住，只有受伤的头颈部露在外面，棕色的毛发沾上沙子，秦宵酒的手规律地一下一下从上到下抚摸，这是对受伤中动物无声的安慰。
秦宵酒正在轻轻用海水冲刷掉伤口处的沙子，看到江千夏过来问她：“要不要尝试摸一下？”
江千夏眼睛一亮，手已经蓄势待发，但嘴里还在说：“可以吗？”
秦宵酒停下了安抚的左手，示意江千夏来。
她轻轻地把手放在海狮的背部慢慢抚摸，它的皮毛很软，乖顺地让她有种在逗自家宠物的感觉。
突然，海水的波浪声变大，似乎是涨潮前的提示，沙滩上原本安静的海狮群变得躁动，有些已经开始往水里冲去。
手心的海狮也同样变得焦躁，江千夏有些慌张，手上安抚的动作乱了一秒。
意外就发生得这么快。
原本乖顺的海狮以极快的速度回头，眨眼间就要咬上江千夏的手背，但最后她没有受伤。
她的手被秦宵酒挡住，海狮牢牢地咬住了他的手，再松开时血珠已经透过绷带开始往外冒。
海狮顺着海水游进海中一瞬间就不见影。
同时行动很快的还有江千夏，她记得后备箱里有医疗箱，从里面拿出消毒水和新的绷带，她抿着唇一言不发地开始处理秦宵酒的伤口。
开始秦宵酒还想自己来，毕竟他伤的是左手，自己处理绰绰有余。
但就在要碰到镊子的那一刻江千夏抬眼看了他一眼，明明看不出什么情绪，但他还是放下了手。
眼尾的红轻易藏不住，所以他看得清晰。
绷带散开，秦宵酒的掌心除了被咬的伤口还有一片擦伤，伤口处还有碘伏的痕迹，看起来刚受伤不久。
江千夏抬头看了一眼，男人不自然地偏过头，目光偏移喉结滚动，她只能看见利落的下颚线和微微发红的脖颈。
“对不起。”江千夏缠上最后的绷带，舒了口气，“需要去医院吗，海狮咬的伤口。”
秦宵酒摇了摇头：“基地里有专门处理的医生。”
他顿了两秒，抽出原本在江千夏手中的手，解释道：“救援任务出现受伤是常事，甚至可以说是家常便饭，不用太担心。”
空落落的手让江千夏有些无措，她不适应地偏过头，有些别扭的说：“我不在乎会不会被咬，我只是感觉又欠了你一次。”
江千夏低着头说话，相似的场景让秦宵酒想起很久以前也是在海边，两人骑着单车，左边是海，右边是闪着LED灯的城市。
在最后一个路灯下，女生低着头对他说：“我不在乎你想不想和我做朋友，我只是不想欠你什么。”
他一时间没回答，她就接着说：“看起来像可怜我。”
这次倒是有进步，会说“又”了。
他重新整理着手上的绷带，漫不经心地笑：“你都说是又了，多欠一次又怎么样。”
江千夏还想说些什么，秦宵酒的电话先一步响起。
他接着电话比着抱歉的手势走远了些，只留江千夏一个人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