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把自己拾掇好后,才面色良好地出了门,走到刚刚那个人面前,表示自己要来交定金和会面地址。
枝枝毫不意外,她觉得有那面耳听心声旗在,这个男的究竟有什么没说的肯定也都会被问出来,那接下来的事自然就是水到渠成,只是她懒得去,贾策能代替她那是最好。
她指了指柜台上的二维码,说道:“一个码扫两万五。”
男人咂舌,问道:“五,五万?”不是说不贵嘛,这五万都快要了他半条命啊。
枝枝点头,又说道:“只是定金,多退少补。”
男人还在犹豫,心里烦闷,就上下摸索想掏出根烟抽抽,结果烟是摸到了,但打火机就是怎么也找不到,他就想着回去看看。
他见门没关,也就直接走了进去,结果就看见那个面嫩的小男孩,一手捻着符纸,另一手拿着一团看起来极其诡异但被金光照着的东西,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妖怪。
旋即那符纸上的符纹开始发红,好像要把空气炙烤穿一般,不一会那符纸就开始无火自燃,变成一缕有意识的轻烟,缠绕着那妖怪,直到整个包裹住,才真的如同轻烟一样,飘走了,而男孩的手心,什么也没有。
他看到这一幕,心跳大如擂鼓,腿一软,瘫倒在地。
贾策闻声看去,见到那男人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不由得有些.....无语。
这人不就是因为觉得自己撞鬼了才来找道士的吗,那不该提前做些心理准备吗,自己不过就是用个符咒就把他吓成这样,那到时候要是真的去除鬼驱邪,这男的不得直接晕过去了?
但其实男人也不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只是这几天一直和一个尸体待在一起,真的是有点精神衰弱,确实是经不得吓。
不过很快,男人搓了把脸,自己撑起身子,站了起来。
然贾策就问了:“你回来做什么?”
他环视一圈,看到了桌上那只打火机,有注意到男人耳后别着的香烟,就猜到了大概,拿起打火机,递给男人。
如果说男人刚刚听到这个小男孩也是道士的时候是五分尊重,不论辈分叫他一声大师的话,看到刚刚那一幕之后就是完全十成十的敬重了,他双手接过那个打火机,放进口袋又十分严谨地拜了拜。
同时他心里刚刚因为定金居然要五万的忧虑和烦闷瞬间没了,他觉得这个大师一定能替他解决这个问题,那既然能解决,几万块钱又能怎么样,钱总会回来的,但他要是坐了牢,家里的老人该怎么办,出来之后找不到工作怎么办......总之还是破财免灾最好。
见贾策似乎没有再吩咐什么的意思,他就赶紧殷勤地走了出去,五万块钱转的也是乐意无比。
贾策也忽然心有所感,伸手在空中某处一抓,那一处的空间犹如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般,裂出一条缝隙,从中钻出一张符箓,就被贾策这么一抓,给抓住了。
那符箓上面的符纹在贾策碰到它的那一刻,就开始发光发亮,但这发光发亮和之前那张传物符不同,他像是个音波传感器一样,随着里面穿出的声音音调变换亮度,时而明时而暗。
贾策也在认真倾听这符咒里面传来的声音。这传音符只是非常简单的一种传音符,只能一方录制声音后传送到目标对象那,和传物符其实差不多,所以不能对话。
传音符耗尽,贾策也听完了对面传过来的话。
毫无疑问,这个传音符就是二师叔青耕传来的,大概内容就是他们知道贾策有天赋,但没想到贾策居然能这么快就学会使用传物符,还会收服邪物,他们非常高兴,但他们最近要去胡卿的店里帮忙,不常在家,让贾策要好好照顾自己,他们有空就会回家看看他的。
贾策听完,当然是十分感动,可感动之余就是无奈,因为他没有传音符告诉师叔们自己是有多么多么感动,又没法告诉他们自己就在这家店里打白工呢。
纠结片刻后,他就又有灵感了。
他是没有传音符,但店里肯定是有的,总不能一家道士店,都要装饰没装饰,要员工没员工了,别是连个符箓都拿不出来了吧,不至于吧?那也太穷了吧。
贾策走出去时,就看见枝枝躺在不知道哪里突然出来的大师椅,手掌心站着一只灰溜溜但看起来很灵动的老鼠,吱吱叫着,同时还手舞足蹈,似乎在绘声绘色地讲着什么精彩的故事,枝枝也听的认真,眼睛眯着,脑袋侧着,凑过去听。
而一直站在门口当门神的那位,则是走一步三回头的,他当然不是在听那只老鼠讲话,首先是他听不懂,其次就是有比老鼠讲话跟吸引他的,那就是枝枝,他的目光炽热如火,他的眼神含情脉脉,满脸写着痴汉二字,要不是他仍旧一身正气地站在那里,贾策真的要报警说叔叔,这里有个变态了。
贾策原先就觉得这个程天佑对枝枝的态度有些不对劲吧,但其实在他眼里看到的两人互动,简直就是没互动,简直就是陌生人。
但现在看来这个程天佑简直是要把实情甩到他的脸上,就差摇着他的肩膀说:你看啊,你快看啊,我就是喜欢枝枝,我明晃晃地暗恋枝枝啊。
仿佛画面真的出现在眼前了一样,贾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里更是在想这人喜欢干嘛不去表白啊,就这么看着,他以为他和胡卿一样有读心术可以传递心意吗?而且到底为什么就这样一直看着,真的很让人觉得那啥啊。
贾策又看回枝枝,她穿得很普通,普通的白色上衣配上普通的短款牛仔背带裤,但也许是她身上那股子非常灵动的气息,即使不像胡卿那样穿着朴素但是细节处尽显奢华的衣服,也能看得出她绝对不是一般女孩,随意这两件普通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跟什么时尚单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