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林二丫和韩笆哲两个人说要出去度蜜月,先是回了林二丫老家,在那里逛逛景点爬爬山钻钻洞,韩笆哲默默听着她说哪个地方是她几百年前读书的地方结果现在变成公共厕所了,哪棵树是她那时候最爱爬的,现在长得越发茂盛了。
韩笆哲不主动说话,也不会多问什么,只是偶尔嗯几声表示自己有在认真听,林二丫热情不减,说得十分慷慨激昂。
逛着逛着两人就馋了,主要是林二丫,看见火锅店就十分激动的把人往店里带。
就这样逛了三天,也吃了三天,林二丫把香辣麻辣酸辣各种辣的锅底都试了个遍,直到韩笆哲面色阴郁地不愿意再和她同房睡时,她才勉为其难地改成鸳鸯锅,只是又这样毫不厌烦的吃了两天,韩笆哲已经默默地订上了回去的机票。
但被林二丫发现了,狠狠地把他摁在床上胡闹了几天,成功地错过了航班。
等到云歇雨收,林二丫卖乖地往韩笆哲怀里钻,枕着他的手臂,说道:“好嘛,我吃够了,明天就去别的地方看看。”
韩笆哲冷冷地哼了一声,抽回手转过身,不理睬她,闭眼睡觉。
林二丫死皮赖脸地贴了上去,发现他的肌肤发凉,眼神黯淡了一瞬,但仍然语气调皮地说道:“别生气嘛,明天去你那里玩玩好不好,我以后不吃火锅了。”
没等到韩笆哲的回应,她又捻起一缕韩笆哲的长发,撑起身子去逗弄他,想看他反应,但韩笆哲兴致缺缺,满脸疲惫,皱着眉头,什么话也不说。
她知道自己是把他惹得有点生气了,虽然韩笆哲平时有些冷淡,但要是平时自己这样逗逗他,他也会把自己的手推开说句别闹,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像这样皱着眉头不理人。
林二丫只好乖乖躺回去,从背后抱住他,脸颊贴在他冰凉宽大的背脊上,哼着一股有些异域风情的调调。
韩笆哲听到这哼声,眉目舒展,但语气还是很冷淡,“耍滑头。”
林二丫一听,用韩笆哲家乡话叫了他的小名,狠狠地亲了一口他,满意地看到他发红的耳尖才真正的安静下来。
韩笆哲是个异域人,他的家乡是一片大漠,但他的皮肤很白,跟白玉似得白。他也是个普通人,但陪了林二丫几百年。
林二丫和韩笆哲的相遇是个很大的意外,她是一条非常纯种的青龙,但因为母亲已经有了九个孩子,玩性大发想试试养养人类小孩,将刚刚诞生的她和农村里一个人类婴孩交换,让她在人间长大。
她隐瞒性别,作为神童长大,饱读诗书,连中三元,只在殿试时表现不佳被派到边境当县官,就见到了作为小国质子被牛车送来的韩笆哲。
都说龙性本淫,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他的那一次后,她的眼里就再也看不进别人了。
原先她只当着这个小官职位是消遣,只当做消磨几万年的悠长岁月的事,但这让她意识到,如果她还这样下去,她就永远无法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于是她突然发奋,在任期内好好整顿了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的县城,因为与其他各国几近,她手上拥有一个县城的小兵权,三年里她用兵如神,夺回了十余座大小城池,任期已满便被召回,成功任职京官。
她也如愿见到这三年里她最想见到的人,她问了那人名字,他叫韩笆哲。
他的性子极其疏离冷淡,一双利眉对着谁都是立着的,薄唇对着谁都是向下抿着的,仿佛一块万年烧不化的寒冰。
但林二丫可以让他融化,她用坚持不懈地毅力纠缠在他的身边。
因为她的身份,没有谁敢说她一个京官接近敌国质子不成体统,就怕她一剑把自己砍了。
作为韩笆哲唯一一位异国友人,林二丫在两人认识的半年后终于看到了他一个发自真心的浅笑,她就知道自己是绝对出不去了。
看到那个浅笑的一瞬间她想了很多,她不能接受这个笑容被别人看见,她不愿意韩笆哲被别人看在眼里,她发誓要是谁多看一眼她就要戳瞎谁的眼睛。
她想要一直能见到这个笑容,让他不要再那么冰冷,不要他皱着眉头。
她问他有什么想要的,韩笆哲第一次那么认真地看着她,嘴里毫不避讳地说着他想要这个国家覆灭。
说完他嘲讽地笑了笑,不知道是在嘲笑林二丫根本做不到还是在嘲笑自己痴心妄想。
林二丫也笑了,“你帮我穿上战衣,我带你杀进皇城,我早看那个傻逼皇帝不爽了。”
韩笆哲的眼睛很明亮,先是震惊,四目相对后全是惊喜。
但他并没有帮她穿战衣,而是说道:“我并不是真的想要这个国家消失,这个南陈没有了,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南陈,战争永远无法停止,人民永远水深火热,我只想要自由地生活着,我想在大漠里的夜里,躺在毛毯上看月亮,我家乡的月亮比汴京更大更亮。”
林二丫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在他面前第一次变成女子,穿上女装。
“韩笆哲,你害怕我不是人吗?”
韩笆哲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嘴角有一抹浅笑。
第二天,燕国的质子消失了,南陈的镇远大将军也消失了,只有在南陈和燕国的边境处多出了一对伉俪情深的恋人。
林二丫原本以为自己会随着时间对他的爱意渐渐散去,在看到韩笆哲渐渐人老珠黄后会释怀,但她发现自己根本不在意他是不是头发稀少,脸上沟壑,又或者是华发尽生,老态龙钟,她看向他时,半年嫌恶也生不出来,只有与日俱增的浓浓爱意。
她没法忍受自己如此深爱的人只能陪伴自己短短数十年的时间,也没法接受要等上百年才能再遇见他,这样的日子对她来说几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