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策心里疑惑,稍微摸了摸以作安抚。
他越接近巷子口,怀里的小狗崽抖得越厉害,渐渐的天色也晚了,四下无人。
贾策感觉有股寒意在靠近他的脊背,但在有这个感觉的瞬间那股寒意就消失了。
再往前走几步,狗崽直接叫了出来,前腿往外扒拉,好像准备跳下去一样,弄得贾策一时间手足无措。
同时贾策也闻到了空气里隐隐约约的腥味,这个味道很怪,但只有淡淡的一丝,好像就是从他刚刚进来的巷口那里飘来。
胸口处的符箓开始发烫,非常烫,甚至隐约在颤抖。
这是贾策第一次感受到符箓有这么高的温度,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正当贾策打算想办法拿出,就直接顺着他的脖颈滑出,飞到面前来。
符箓悬在空中,黄符纸上用朱砂画的玄妙符纹明亮了起来,照亮了周围一片极小的区域。
贾策这才发现,原先只是有些昏黄的小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浅薄的白雾,虽然不太能遮挡视线,但却让他已经看不清巷子口外的景象了。
贾策的前进就像打伞走在雨里一样,以符箓为中心,三步以内的距离几乎没有白雾,视线清晰,而三步外的地方,白雾渐浓。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仿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无处不来的白雾已经将这条巷子填充得密密实实,如同刷上白漆,什么也看不见了。
那符箓已经不再发光,贾策除了怀里的东西外,几乎什么也看不清,那只小狗不再打颤,而是趴在贾策的肩头,把头埋进他的脖颈,像是睡着了,手里刚买的活鱼也不再闹腾,提起来一看,也是精神奄奄的,鱼尾都不摆动一下。
他知道自己可能是进了迷阵,但他毫无经验,只能默默在胡卿给他的符箓里面翻找起来。
他找出几张有攻杀效用的符箓。
再抬头时,眼前是一片夯实的泥土路,朗朗晴天,前几天刚下过雨,空气湿润,但路上并不湿。
左右两边是各色小摊小贩摆着自己做好的吃食或者物事开始叫卖。
他手上一手提着在县府里买的鱼鸡和葱姜蒜,另一只手拿着边缘发毛的书卷,并不是他的,是他花了铜板在县府书店里借读的。
但他知道,他们家前几天刚刚得了大笔的银两,他娘给了他锭银子,让他去把县试要用的书都买了,笔墨纸砚也都换些好的。
他先买了些做鸡汤的材料,又买了头鱼,腾不开手,便用侧脸蹭了蹭站在他肩头的阿略。
他隐约记得接下来就会有一只火红的大尾巴稍稍环上他的脖颈,然后用尾梢轻轻擦过他的脸颊。
但是,只有一条湿漉漉的舌头在他侧脸上舔过。
他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家阿略是条小狗,当然是用舌头舔他,哪里来的尾巴,又不是狐狸。
他走向书店,付了银钱接过书籍,感觉这一刻心里热烫无比,好像要把身躯烫出一个洞来,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流失。
他的心里无比欢愉。他记得是村里唯一的书生,书读得还不错。
他娘心疼他,从不让他下地,也不让他进厨房,村里人也都看好他,每次见到他都会送些新鲜小菜,他的先生也很看重他。
大家都觉得他能考过,过了县试再去府试,考过了就是童生,他也如此想着。
但他家条件不好,先生不收他束侑,家里省吃俭用面前能买起笔墨纸砚,大多数时候都是用竹简,天晚不敢添油灯,一日里读书的时间也就白天那么些,除却吃饭出恭,也不剩什么。
如今沾了阿略的光,家里有了钱,能买书了,家里什么事都能添置些,读书不再是大难事。
他知道自己的未来是有希望的,如此才激动无比,仿佛下一刻就考上了童生做上秀才。
他的手紧紧攥着书籍在发抖,面上是欢喜过度的扭曲,让他原本温润俊朗的素净一张脸,都变得有些诡异。
书店的小二看他这样,有些害怕,往后站了站,低着头。
贾策拿好书,收拾好一切,回家去了。
贾娘在家里做好了饭,接过贾策手里的东西,把鱼先倒在水缸里养着,鸡则火速清理了,放在水里炖着。
贾娘十分奇怪:“阿策,这鸡是哪里买的,居然都放完血拔了毛的,不是花钱请人做了吧?”
贾策一顿,一时想不起来,他摇了摇头:“不曾多花钱,卖鸡户自个弄的。”
贾娘才不信,心想儿子是心疼自己放血杀鸡来不及吃饭才会花些钱请人做,虽然觉得不该这么不把钱当钱,但心里熨帖,还是不说什么了
贾策吃着热腾腾的饭,目光不时看向角落,那里一只长得不太好看的小狗崽,低头啃着骨头。
但他有些奇怪,他记得自己是买鸡回来给阿略吃的,可阿略这么小,能吃的下一整只鸡吗?自己怎么会想给阿略买鸡。
吃完饭,贾策习惯性去早睡,他看了眼敞着肚皮睡觉的阿略,习惯性伸手去抱但又顿了顿,最终收回手。
夏日这么炎热,怎么能抱着满身毛的阿略睡,他怎么会这样想。
他今天太奇怪了。
贾策晃晃脑袋,躺在床上睡了,半夜里,他睁开眼,再看向那处小窝,见阿略还是乖乖睡着,又安稳睡去。
早上醒来一如往常般,洗了洗脸,醒了醒神,吃了饭便去。
此后的日子他便开始闷头读书了,日赶日夜追夜的读,不吝惜油灯,不吝惜笔墨。
直到了县试的日子,他去考了,在里面待了五日,出来后浑身无力,把贾娘心疼坏了,但贾策很开心,因为他知道他这次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