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赢了房子租给你,输了以后给我滚蛋。”
那边戏谑地笑了笑:“敢啊,怎么不敢,我会让着你的。”
“不需要。”
唐荔报上时间地点,一脚油门,赶在晚高峰到来之前开到目的地。
咏名拳馆。
这里是她一个客户的亲戚开的,算是半个熟□□馆规模挺大,分为成人训练区和少儿训练区,柔道跆拳道泰拳咏春什么都教,唐荔那点三脚猫防身功夫就是在这儿学的。
“哟,今儿怎么来了,不巧,你没预约,我待会儿得带课。”何师父正好在门口,穿一身黑色训练服。
唐荔摇头:“没事,今天我不上课,借间训练室用用。”
“自己一个人练?”
“不,两个人。”
何师父话音一转,“谁啊,有训练经验不?你教他他教你?我跟你说,外行可别乱来,容易出事。”
这是个热心肠,虽说这是个合法打架的地方,但外行下手没分寸,怕折腾出毛病来不好收场,通常学员之间互相切磋,师父都要在旁边盯着的。
唐荔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没事,那是我手下败将,第一次见就被我打趴下了。”
身后一声低笑。
回头,贺森穿一身黑色风衣,带进一阵冷风,漫不经心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唐小姐还是稳一点的好。”
唐荔冷哼一声,不和他争辩,由老何带路开好训练室,完了还不忘叮嘱一句:“小心点啊,小唐,他身上是有点功夫的。”
内行人看门道,不用过招,光看他走路姿态,脚步轻重,甚至眼神里的锐气,都能分辨一二。
男人个子高,一身精干结实的肌肉,一看就是实战中练出来的,不是健身房里那帮打激素充起来的奶油肌肉能比的。
在绝对的力量悬殊前,一些小技巧都是花拳绣腿,老何在拳馆教了十多年,一看就知道,认真起来,唐荔不可能打得过这男人。
唐荔很快换好衣服出来,一身白色训练服,贺森也换好了。
同样款式的衣服,他穿得有些吊儿郎当,系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一双长腿惹人注目,来回晃了晃脖子,眼神懒洋洋的,抬手对唐荔勾勾手,很是挑衅。
在开始前,唐荔忽然想起什么,“警察找你了?那天晚上……你是一直在我家吧?”
贺森未置可否:“现在才问这个,是不是迟了点?”
“只要你和命案无关就行。”
他隽秀的脸上瞳仁黑沉如墨:“唐小姐身边好像很容易死人,这是什么体质?”
他在挑衅。
唐荔学的是近身战,老何说过,防身术当然要学近身搏斗,而且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别出招,必然是坏人已经贴到身上了,不得不反击……如果隔着距离,还不如练短跑。
刚冲到近前,她看见贺森勾起嘴角,“输了可别哭。”
哭?
哭也不哭给你看,哭之前也得先痛快打一场。
唐荔不愧是个半吊子,毫无章法,抬肘,踢腿,出拳,招招都用了十足十的力气,贺森节奏轻松,游刃有余地闪避她的攻击,也不出手,连眼神都不曾变一变。
唯独一次失误,是唐荔气愤之下抬膝击裆,朝着他的重要部位,这也是教练教她的,断子绝孙招,一发断魂,保管药到病除,直接没收作案工具。
贺森明显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堪堪避过。
“太狠了吧,谁教你的?”他低低地笑,仿佛在跟她逗着玩。
唐荔看着黑沉沉的眼睛,那双眼让她看不透,贺森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接近她,为什么跟他长得那么像……
“陈柏越,”她有意激怒他,“是陈柏越教的,他比你厉害。”
这个名字是贺森的死穴,他眼神闪过一抹凶戾,像是未进化完全的兽类,死死扣住唐荔肩膀,低喝一声,就要给她来个过肩摔。
不行……
不可以……
她这么娇小,被他这么摔一下怕是要摔坏,不可以伤害她,你做不到……
一瞬间,瞳孔激烈收缩,眼前仿佛又出现那道足以刺透双眸的白光,足以吞噬一切,带来毁灭性的剧痛。
心脏抽地疼了一下,贺森回过神,在酿成大错钱,他几乎是本能地撤回动作,右腿向前,轻轻一勾,把唐荔撂倒在地。
她咬着唇,直挺挺地朝后栽下去,右手用力扯住他的腰带。
那松垮垮地,摇摇欲坠的一根绳子,差点被她直接拽开。
贺森笑了笑,完全看穿她的小动作,扶住她纤细的腰,跟着一起倒下,右手下意识贴在她后脑勺上。
“我输了,房子租给你。”唐荔打掉他的手。
“好,谢谢。”他简直礼貌到堪称影帝。
唐荔躺在软垫上,刚才随意挽起的长发此刻四散开来,心口微微起伏,面颊带粉,双眼紧紧闭着,忽然一阵没来由的委屈。
她早知道打不过贺森的,但还是想试试看,他到底几斤几两。
那天晚上,他果然明明是可以避过的。
说是要打一场,借口打赌,就算把房子租给他,至少有个由头,她总不能若无其事,当什么都没发生,就这么答应他了。
可还是委屈。
陈柏越你看啊,这个混蛋顶着你的脸这么欺负我,我还打不过他。
她鼓着脸,一脸要哭不哭的样子,薄嫩的眼皮泛着绯色,嘴唇也咬红了,显得有些娇憨,好不容易把眼泪憋回去,正要坐起来,睁开眼,忽然发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