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看着，弯了弯唇，不出声地笑了笑。
周杨回过神，连忙边吃边说：“刚才在想事情。”
“嗯，多吃点，还有这些。”唐荔把她一口没动的馄饨碗推过去，学他的，“不要浪费食物。”
周杨看着那满满一碗，皱眉，想说什么，可他知道说了也没用，于是乖乖点头。
唐荔想起来，“对了，你去了吗？”
“嗯？”周杨抬起眼睛，在唐荔对视的一秒明白过来，“去过了，忘了跟你说。”
“怎么样，董阿姨可是专业的，有帮助吗？”
感觉到她难得的关心，周杨心中一暖，又忽然升起一丝别扭，帮助是有的，和她说的却是两码事。
周杨顿了顿，才说：“嗯，很有帮助，我感觉好一点了。”
唐荔笑笑：“还有做噩梦吗？”
“没是没有，倒是总做其他的梦，可能是太累了。”他心想，是脑子太累了，心也累。
他低头狼吞虎咽地开吃，深怕唐荔多问下去，他也会忍不住追问一些不好出口的事，他是警察，职业习惯太难改了，他窥见一处罪恶，就忍不住想刨根究底。
“……”唐荔看着他大口吃东西的样子，食指微动，突然胃口大开，沉寂的食欲又复苏了。
她想叫周杨把她那碗还给她，然后他已经开始吃了。
周杨忽然感觉到什么，抬起眼睛正对上唐荔含笑的眼睛，有些促狭，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把东西咽下去，胸口哽得发紧，有些噎住了。
他赶紧起身去拿了瓶饮料，给唐荔也拿了瓶豆奶。
刚回来，还没坐下，唐荔就对他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突然又想吃东西了。”
他会不会觉得她太矫情？
周杨高兴都来不及，他喜欢她用刚才那样的态度对他说话，把不想吃的东西推给他，或是暗示他去前面给她点餐，这样都好。
唐荔吃东西跟他很不一样，动作又慢又斯文，不爱边吃边说话，时不时还用手挡一下头发，不然会掉进汤碗里。
看得周杨有些着急，“你怎么不把头发扎起来？”
“懒得扎。”
唐荔把食物咽下去才说话。
他无言地抿了抿唇，可以的，够任性。
吃这一碗唐荔花了快半个小时，其实她平时吃东西没这么慢，现在是太清闲了，她每天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
唐荔又记起刚才的话题，她说：“其实我一直也做噩梦，没跟你说过吧？”
说完她自己愣了一下，突然跟他说这个干嘛？
周杨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他眼神闪烁，摇了摇头，“是什么样的梦？”
唐荔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老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看着灰蒙蒙，到处都是山，怎么跑都跑不出去，你说吓不吓人。”
周杨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群山环绕的地方……会是哪里？
“对了，你最近都很闲吧，我每天找你出来吃饭怎么样？”她歪着头冲他眨了眨眼睛，“AA，不让你犯错误。”
周杨刚有点思路就被打断，他不太确定地问：“我？”
她不是很讨厌他吗，怎么会想着每天跟他吃饭，不倒胃口吗？
“对啊，我才发现，你很开胃。”
开、开胃？
周杨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热。
她一定又是在打趣他。
可是……开胃？他又不是盘菜。
被人这么说，他觉得自己应该生气的，可是他不自觉地默认了，跟着唐荔走出早餐店，脚步轻飘飘的。
警方的一则简单通告，一夜的功夫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案子太大，本地人没几个人不知道的，线上线下都在讨论，有公众号连夜编写了长文分析当年的案子；有人发帖爆嫌疑人的小料，也不知真假；最离奇的是还有人分享鬼故事。
还是贺森拿给唐荔看的。
“你看这个，可真是有意思。”
唐荔正在吃晚饭，她忙着剥虾，就着贺森的手看屏幕。
她一眼扫过去，当即沉了脸，“这可是二十九人的命案，你能不能稍微尊重一点？”
贺森点点头，又说：“终于破案了不是吗，不容易，这难道不是好事？周警官负责过这个案子，他该约你出来庆祝庆祝的。”
唐荔翻个白眼：“你又知道了？”
简直了，就没他不知道的事情！
她云淡风轻地挑眉道：“我每天都跟他出来吃饭庆祝，这个你不知道吗？”
贺森像被烫到一样立刻缩回手，他看着唐荔，脸庞迅速刷上一层阴影。
“你非得气死我？”
他把筷子拍在碗上，碗里还剩半碗饭，他不吃也不收拾，起身就走，还扔下一句：“别忘了洗碗，大小姐。”
这一局叫两败俱伤。
唐荔撇撇嘴，看着桌上四菜一汤外加一盘凉菜，她忽然有点不是滋味。
菜是人家做的，她就把人气饱了，她是该洗碗的。
她刚才是气他的语气太肆意不羁，好像在聊起什么虚构的都市传说，好像这件事跟他没关系。
真的跟他没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