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赵梁叹了口气,拖出一把木质椅子,坐在家门口等江拾卿回来。
江拾卿走得很快,怕书店关门。不过她运气还算不错,走到书店门口的时候,店里还亮着灯。
她推开店门,店员听到动静,目光投过来,落在她的身上。
她实在是“社恐”,忍不住握紧拳头,小声道:“那个,我买支黑笔……”
“哦,黑笔啊。要哪种的,我给你拿。”店员勉强听清楚江拾卿说了什么,指了指面前的几种黑笔,询问她要哪种。
江拾卿也不挑,随便指了一支笔:“就这个,这个就好了。”
“哦,行,两块钱。”店员有点困地打个哈欠,一手接过江拾卿的硬币,一手把笔给了她。
江拾卿微微点了点头:“谢谢。”说完就转身要走。
她低着头刚走到门口,身边路过一个人。
鼻息间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江拾卿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个人,一时愣在原地。
陈沂林没注意站在门口的女孩子,只是草草瞥了她一眼,就走进书店。
江拾卿看着他的背影。
他好像很喜欢穿白衬衫,搭着一条黑色卫裤,脚下踩着一双白鞋。
想到前不久云蓝说他的衣服都不便宜,她默默垂下眼眸。
“老舟,你们这儿还有没有作文本啊,我的本子都用光了。”
他清润的声音里似乎含着笑意。
“你又要写作文啊,不会又毁了一个本子吧。”
一直在店里的老板听到陈沂林的声音,哈哈大笑地走出来,调侃了他一句。
陈沂林无奈地笑了笑,默认似的:“别损我了,快给我拿本子吧。”
老板点了点头,给他找着本子,边找边说:“你啊,这作文可得好好摸索摸索,好歹考了个中考第一呢,作文写不好像话吗?”
“喏,你要的本子,纸质最好的,省着点用。”老板熟络地将一沓本子丢在桌子上。
“欸,这不是没办法嘛。”陈沂林拿过本子,把钱放在桌子上。
他也不是诚心浪费,就是作文这个问题真过不去。
他写得倒也不是那么差,但是一个班里都是尖子生,作文写得好的人特别多,他的作文和他们的一对比,就看出高低了。
更何况这次还是要交上去的,他一向不服输,什么都想做到最好,强迫症太严重了,这才那么废本子。
他招呼了一声:“那我先走了啊,回去写东西呢。”
“欸,行行行,好好写啊。”
“得嘞。”
陈沂林转身走出门,看了一眼旁边的女生,心里有些疑惑,刚刚进门的时候好像是见到过,怎么还没走?
江拾卿也没想到陈沂林出来得那么快,手里拿着笔,看见他望了自己几眼,便急忙转过身也走了。
两人交错而走,是两条不同的路线。她往左边走,而他不是走着来的,一边抱着手里的本子,腿一跨骑着车就跑了。
江拾卿一路上心跳都很快,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见到陈沂林的时候,她总会紧张,内心也会窃喜高兴。
因为这么巧合的种种偶遇而开心,她抿着唇,却掩不住嘴边的笑。
拐进小巷子里时,步子都有些轻快。
“哟,这不是江拾卿嘛,遇到什么好事了?”
刚拐进路口,便听到这样一声。
江拾卿闻声望过去,是几个和她差不多大的男生。她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僵,忙着低下头,步子加快。
“欸,别走啊。这么高兴,是出去见男的了吧,你爸妈知道吗?”
“哟,胡说什么呢,她哪里来的爸爸啊?没爸爸的孩子,她妈管得住她吗?”
“怎么能这么说啊,人家考上重点高中了呢,肯定是好学生啊,你们说是不是,哈哈哈!”
几个恶劣的男生,在她背后发出阵阵嘲笑声,有的吹口哨,有的说着难听刺耳的话。
江拾卿攥紧手,整个人颤抖着,但她没有回头,只是走得越来越快。
她就想赶紧消失在这些人的眼里,把那些难听的话全都拒之门外。
赵梁脾气不太好,嘴巴直不会讲奉承的话,平日里都有江洪罩着,江洪死后,家里没了顶梁柱,很多人都等着看她们家笑话。
那时赵梁还在镇子里工作,她死了老公,厂里的老板见她可怜,也就照顾了一些,就这样都能被传出些不好的谣言来,特别是赵梁还长得漂亮。
有些话是假的,但传着传着,到别人嘴里就变成真的了,说她是靠不正当的本事才有的工作的谣言愈传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