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到一边,得色道:“怎么样,我这手反笔画的功力,比起我爹如何?应是差不太多了吧?”
穆檀眉拿起来,端详片刻,摇了摇头。
“姐姐,你也说了你会的是反笔画,陆大人却擅长一手反笔盲画,想来即使瓶身不透,依旧能丝毫不错的行文绘图。”
陆晚娇气绝,“有什么不同?”
“只盲画这一点,就是相差一字,差之千里了。”穆檀眉直白的说,心道这么一手绝活,自己从小住在陆家,怎么就没跟着偷偷师?
“得了吧,是我嫌弃盲画花里胡哨的,一点不实用,才有意不学的。”嘴硬完,见穆檀眉一脸不信,顿时气笑,“也不知道老头到底为什么要藏私,只肯教一半。”
“是啊。”
比起陆晚娇,她更是直至今日,才知道陆顶云还有这门才艺。
藏着掖着这些年,怎么总感觉不似好事呢?
“轮到你了,你还有什么看家本领,也拿出来供姐姐我消磨一下时间?”漫长的车程颠簸得陆晚娇浑身不舒服,她抻了抻腰,锲而不舍地催促。
穆檀眉无奈,“我有几斤几两,你还不清楚?”
“也是……”陆晚娇无聊地趴在车窗上往外看,她们是顺着河堤行进的,河岸边偶能看见有人垂钓,水面上也有渔船往来,她一下坐直懊恼起来。
“早知道咱们也坐船了!”
“等回程时,我带你走水路。”穆檀眉已经掏出了《春秋》温故,从善如流地哄她。
陆晚娇嫌她答应地太快,显得没有感情,有心抱怨两句,忽而瞧见河道中的一艘大船上,靠近船舷处的某道人影,大叫出声。
“你看,那个人不就是!”
穆檀眉放下书,微微眯眼一辨,也跟着愣住。
船上的人影消瘦高挑,模模糊糊的眉眼间,隐约带着一股寒气儿,可不正是有段时日未见的司延槿嘛!
他不是另有要事,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身边的陆晚娇也同样奇怪道:“他要参见下一届春闱的吧,这青州第一的解元,怎么没进京备考啊?”
“许是有事耽搁了。”穆檀眉敛目,重新拿起书,对此漠不关心的模样。
陆晚娇气得拍她,“你就不能跟我一起好奇八卦一下?”
被穆檀眉熟练躲过:“动手非正人君子所为啊,你可得掂量清楚!”
“我爹都不是君子,从根上就不正,你还要求我是?”
二人吵吵闹闹了几日,从淮安府径直南下,直达扬州。
“十里长街市井连,月明桥上看神仙。后面忘了,对了,这就是扬州这销金靡靡地方的神仙?”
陆晚娇仰头,眨也不眨地盯着头顶桥上的薄衫女子,推推妹妹的袖子。
两人一进了扬州城,歇也未歇,痛痛快快地玩到月圆,还租了小船,自己摆渡。
穆檀眉吭哧吭哧地撑船,心里那叫一个后悔,闻言绷着脸刺她,“俗不俗?你也是饱读诗书的人,怎么就看不到这座城的清丽高绝,非嫌人家奢靡软烂?”
“诶!别乱说啊,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喜欢。”
陆晚娇起身踱步,享受地靠在船沿上,舒服地眯起眼睛,感受湿润凉快的夜风。
奈何船身拥挤,她这一动,穆檀眉就得咬牙多使些力气,才能止住船的晃荡,累得一张小脸刷白。
“我说雇个船夫,银子都付了,你非得把人家撵下去!”
陆晚娇赶紧捏起温热的茶盏,喂到妹妹嘴边,“我哪里想到你这是读书写字的手,不吃劲儿,要不是日后我要招赘,怕夫家嫌弃手粗,定会帮你划船的,你就可怜可怜姐姐吧?”
穆檀眉差点气得白眼,却不敢在令她伤心的婚事上争辩,就忍气吞声的不搭茬。
“哎?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