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江景辰的拒绝,李罡似乎并不生气。 微微一笑换了个话题:“那日我听怀梦说,江小友布行新布结实耐磨,而且又设计出炎朝未有的色彩,真乃奇人也。” “大人过奖了,小的也是误打误撞。” “我还听曹知州讲,秦州捕役采购的新服,也是出自你之手,那些服饰确实质地结实耐磨,不知小友有没有兴趣和我做一笔生意。” 江景辰愣住了,原以为李罡请自己来,只是一顿饭打发,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彩蛋。 江景辰深吸一口气,冲着李罡拱手道:“小的恐慌,不知大人要赋予我什么生意。” “我炎朝时常遭受边外侵略,为了抵御外敌,不少将士们常驻边防。而北川之地风沙严寒,将士们衣服单薄易损,驻军将领多次上报朝廷,此事一直未能妥善解决。所以我想用你所研制的新布,给厢军将士们制作一批戎装。” “厢军?”江景辰一愣。 曹桓为其解释道:“我炎朝军队分为禁军和厢军,禁军为宫廷天子禁卫军,地方州县军均为厢军。李老一直忧心国事,听闻前方将士苦守北川,一心想要为将士们做点什么。” 江景辰脱口说道:“两位大人体恤将士令人敬佩,不过增添新衣只是暖人之身,若想慰藉将士之心可用他法。” 李罡和曹桓一愣,望向江景辰好奇问道:“莫非江小友心有良策?快快道来。” “那些参军之人多数是为了躲避税赋或混口饭吃,几乎每个人都躲不过被强制征兵的命运,抱着这样的心情,就算是奔赴前线,战力也不会太强。” 李罡急问道:“那如何才能提升前方战士们的军力?” “那些军士其实都是些普通百姓,所想之事简单。若能兴建几所学堂和医馆,让他们的孩子们有书读,生病的家人们有地方看病,这样他们才会觉得自己参军有了回报和价值,战场上才会更加拼命,想要守护的东西也就更加沉重。” 李罡瞬间陷入沉思,曹桓则一脸狐疑:“学堂、医馆跟战事能有多大关系?” “如果有人遇到贼子入户抢劫,家中银钱只有一两钱,那他肯定任由贼子掠夺。若家中有银千两和妻儿,那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与之拼命去守护。” 李罡一拍大腿,激动道:“我明白了,江小友这番形容真是绝佳啊。待我这次回京之后,立即禀报圣上,多修建几所学堂和医馆。相信凭借老夫的身份,这些并不算什么。只是关于将士们御风的新服——” “倘若大人拍板决定,不管多少套新服,我都能接下。” 曹桓斜眼看了江景辰一眼,笑道:“江小友可知我北部防线的将士有多少人?你可是要想清楚了再答话。” “有多少?” 曹桓说道:“北部那些荒蛮苍狼们以部落为队,侵略时他们聚集一起倾巢出动、嗜血成性,大有横扫南下趋势。为了对抗这些荒狼,我北部将士常年驻守人数达十二万之众,这可不是一个小数。” “十二万?”江景辰默默记住这个数字。 “由于炎朝连年战事,外加多地天旱、水患、疫病和蝗虫之乱,每年朝廷的库银都要拨发各地,外加内部阻力,能够用于拨派前方战事的饷银有限,每套将士的军服预算只有二两钱银。”说着,李罡一声轻叹,显得有些无奈。 “大人若能将这十二万将士的新服订单都给我,我可保证按质按量完成。” 李罡好奇问道:“江小友此话当真?每套服饰二两银?一共十二万套。” “大人刚才说朝廷库银每年都要用于拨派各处,所以十分紧张,那小的愿为炎朝战事尽力一分,十二万套军服,只收取十万套钱。” “十万套钱?那另外两万套军服呢?” “剩下两万套军服,由我布行免费赠送。” 李罡听闻惊喜:“江小友莫要框我。” 江景辰连忙冲李罡拱手道:“若大人不信,小的愿和大人立字据为证。” “不必,老夫信任小友。既然江小友如此有诚意,那老夫也不能落后,愿意先调派一半钱银做为定金,只望小友尽快开工,全力制衣,早点让我北部驻军将士穿上御风御寒暖衣。” “多谢大人,景辰必定不会让大人失望。” “好,老夫敬小友一杯。” “李大人请、曹大人请。” 江景辰不是傻子,十二万套服饰,每套二银,就是二十四万银钱。 堂堂观文殿大学士开口,若是自己没有一点表示,就太没眼色。常规套路,无非就是打折,如果是九折,就是二十一万六千银两。 若是打八折的话,就减了不少银两,而且还显得很被动。将其中的两万套赠送,扩大了自己的格局,也让李罡备有面子。 酒至深夜,宴席散去。李罡挥散左右,独自送江景辰从后门离去。 就在江景辰离开之际,李罡突然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江景辰。 “大人这是?” “小友肯为我炎朝将士制衣,并慷慨赠衣两万套,也算是抗敌义士。那些北部荒狼狡猾残忍,为保江小友安全,这个令牌还请小友收下,关键之时或许能帮到小友。” 江景辰不敢拒绝,连忙双手接过,瞬间感觉手中一沉,瞄了一眼,是一铜牌令符,上面刻着三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