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杜苗的话,秦晖缓缓放下手中杯盏,不动声色地看着杜苗道:“所以杜御史的意思,是想要借助这黑市禁军服饰一事,弹劾凤鸣学授江景辰?” “正是。”杜苗双手一拜,十分认真地说道。 听着杜苗的话,秦晖陷入沉默,没有开口说话。 “秦大人?” 看着秦晖不语,杜苗忍不住轻声开口呼唤。 秦晖缓缓说道:“杜御史,我知你与江学授之间生有间隙,你若是想要弹劾江景辰,本官也定会在背后支持你,只是本官的御史中丞负责纠察官邪,肃正纲纪,但不在巡查范围,你若想让本官于朝堂之上去弹劾江学授,实属不妥。更何况,凭借杜舒大人在朝堂之上的威望,若是想要弹劾一个七品官员,那岂不是易如反掌?” 杜舒,为杜苗叔父,中书舍人,正四品,在朝堂之上掌传宣诏命。 杜苗微微一笑道:“下官正是听了叔父之言,所以才来寻找大人,希望大人能够暗中推波助澜。再说,秦大人不正是掌纠察百官之职吗?” 秦晖冷笑一声:“前些时日,江景辰可以说是风光无限,颇得圣上喜爱,你若是私下递折子弹劾,只怕这个奏折刚递上去,就被圣上扔到一旁了。你若是想弹劾,只有在朝堂之上提出,以便其他群臣响应,才能让圣上重视。要知道我们的新任孔探花,那可是对江学授颇有异议。” 杜苗听后顿时恍然大悟,连忙冲着秦晖拱手道;“秦大人的意思是,想让杜某在朝堂之上公开弹劾江景辰?” 秦晖没有吭声,而是继续品着手中的杯盏。 杜苗连连点头:“多谢秦大人提醒,杜苗这就准备好奏折,在朝堂之上公开弹劾江景辰。” 稍后,杜苗退下,立即回去准备。 杜苗之妻崔林,为凤鸣陇州人士,崔家在陇州经营布行多年,在杜家的推动下,一举成为陇州第一大布行,这其中杜氏一家也没少分的好处。然而,就在崔氏布行想要进一步扩展,遍布整个凤鸣府时,没想到秦州雪韵阁布行抢先一步,甚至因为雪韵阁的新布,博得圣上喜爱,拿下了整个京城禁军的订单,这更惹得崔氏布行眼红。 想要通过杜氏一脉,说服江景辰进行合作,结果遭到江景辰拒绝,为了打击雪韵阁,崔家与杜家不断地收集关于江景辰的黑料。 翌日,朝堂之上。 炎朝天子赵哲坐于朝堂,与以往一样听闻百官奏表。 开口之言,多是一些朝堂之上有功绩官员,上表各自事务,请圣上裁夺。赵哲听了诸多官员的上奏,都是一些日常之事,于现场研判决定。 “还有哪位卿家进言上书?” 看到圣上评完各事,身边内侍大总管郭让连忙上前一步,冲着 突然,群臣中有人高呼道:“启禀圣上,监察御史杜苗,要弹劾凤鸣府路学授江景辰。” 杜苗一声高呼,整个朝堂顿时议论纷纷,就连圣上赵哲也不禁微皱眉头道:“爱卿因何弹劾江学授?” “回圣上,微臣巡视各府路意外发现,地方府路黑市竟然贩卖有我炎朝禁军军服。微臣见状立即令人将其拿下,连同他所贩卖的服饰也全部收缴,共计二十余套。” 说到这里,杜苗再次拱手,故作一脸悲痛的样子道:“圣上,这可是微臣无意间发现的,就收缴了二十余套,这其中还没有发现的服饰,那可就不计其数了。” 赵哲一脸好奇问道:“这件事和江景辰有何干系?” 杜苗连忙禀道:“回圣上,微臣发现此事后,立即严查这些禁军服饰的来历,没想到这些服饰竟然是出自雪韵阁,也就是秦州江景辰所经营的布行。” “什么?你所说的可属实?”赵哲心中颇为震惊道。 不只是赵哲,就连朝堂之上所有群臣,都对这件事颇为震惊。 炎朝各路军资器械,都要严格的登记在册,就算是一柄箭矢弓弩,都要详细记录,哪怕是废弃的弓弩也要销毁之后入册登记,军资服饰也是同样。故而在黑市上,流通着炎朝禁军服饰一事,可以说是十分严重的事情。 “圣上,此事事关重大,倘若真的发生这种事,应当立即将人拿下,予以私自贩卖军资罪论处。” 随着杜苗话音落下,突然有一人站出来附议道。 此人正是当今新科探花孔列,如今已是翰林院编修。 “臣附议!” 随着孔列话音一落,秦晖突然站出来施礼道。 “臣也附议!” 秦晖话落,杜舒也站出来禀道。 “臣附议!” 秦晖和杜舒相继站出来,朝堂上不少官员也站出来附议,不难看得出来,这些人皆是当朝左相沈愈一派,有一人开口,其余人纷纷响应,也算在无形之中形成一股舆论,给予当今圣上压力。 没等赵哲开口,一旁的左相李罡突然开口道:“圣上,此事有些蹊跷,江景辰已经秦州首富,所经营的布行和美食可以说是日进斗金,如今又被圣上封职和民爵,领取着朝廷俸禄,怎会因为一点小小的盈利,而冒此风险。” 李罡话音刚落,一直没有说话的沈愈开口道:“李相这番话说得似乎有些不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虽然江学授有些才华,但他毕竟是营商出身,商人自古是为一分一毫而争。只怪江学授不懂自爱,辜负了圣上信赖,行此让人寒心之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