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队的队长,出入任务都在人迹稀少之地,雷沃特家的手也伸不到其他的权利圈子里去。
三人一时被纠缠得无处脱身。
离得远一些的车辆上倒还勉强清净,安泽在低头看着通讯器,萨尔维亚盯着窗外出神,纪戎正捧着他手里那本巴掌大小的火炮介绍书在仔细阅读。
外面苦苦哀求声音愈大,但三人完全不为所动。
冬蝉开始觉得头痛了。
“我出去看看。”她简短的交代了一句,转身推门下车。
现在将近中午,太阳猛烈地照在沙漠里,一下车就感觉到那股滚烫贴在脚底,外面极热,风裹挟着粗糙的沙砾擦过她裸露在外的脸颊和手臂,和有制冷配件的车内环境简直是天差地别。
坐在前面的两人终于回过神来,“指挥官,等等!”
萨尔维亚直接冲了过来,跟在后面的安泽留了个神,赶紧将防护服拿起来,也跟着走过去。
冬蝉走在最前面,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几人身边。
“怎么了?”她问。
“指挥官,您怎么下车了?”托索尔也面露不赞同,指挥官是一个队伍的核心所在,更别说这是巴别塔联合部队核心中的核心,首席指挥官冬蝉。
这种接触流浪者的事情,大家都会默认不用指挥官的介入,因为流浪者身上往往会携带一些污染程度,而指挥官的精力强度在面对污染度的直接接触时往往会有非战斗性的,无意义损耗。
“太危险了,您不该下车的。”托索尔说。
冬蝉摇摇头示意没关系。
“他们是不慎迷路进来的流浪者,现在走不出去了......”托索尔依然皱着眉,又放轻了声音向她解释:“他们也没什么食物和水了,没地方落脚。”
还有个小孩子。
不用过多解释,冬蝉也看得出来这群人的困苦和窘迫处境。
“咱们的物资还能匀出来多少?”冬蝉也低声询问。
肩膀上忽然一沉,是安泽拎了防护服来为她披在肩头。他细心地扣着系带,被冬蝉阻止了,“不用。”这群人身上的污染度不高。
“物资是还够的,但问题是......”几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漆黑色的、印着巴别塔标志的防护服上。
问题是没有防护措施,这些流浪者很难走到聚集地去。
匀一些物资这种小事他和莱尔当然能做主,从这里开车到圣诺城的距离,他们本也不需要太多的食物和饮用水,但防护服是只有指挥官才有的配给,也是只有指挥官才需要的东西。
冬蝉一共带了三套全新的防护服,这是算上如果交流不成,甚至如果有武装冲突,两个小队得在没有补给过的情况下护送她回巴别塔的预算。
冬蝉沉思了一会儿,手指摩挲着身前防护服细腻光滑的面料。
流浪者们满目哀求,神情麻木,莱尔欲言又止,德里克低着头踢着沙地,托索尔以及萨尔维亚和安泽满脸的不赞同。
很快,她就下定了决心。
“分一些食水给他们。托索尔队长,借纸笔一用,”她从托索尔手里拿过他随身携带的便签条和钢笔,一边写一边对着几人道,“拿我的委托信去,你们先走到这个聚集地,守望城的首领会认得我的字,将你们安顿一段时间。如果你们能在聚集地找到工作,就可以留下。”
冬蝉在纸条上简短地写明了情况,沉思片刻后又在最末尾签名,留下“冬蝉”二字。
拿起这张纸时,她动作顿了顿,几乎想叹息了,她能做到的那么少,只有寥寥数语,但好在这些就已经足够让这群形容枯槁的流浪者们燃起一线希望。
“拿一套防护服来。”冬蝉道。
“指挥官......”
“指挥官?”
冬蝉将便签条折成的信纸递给流浪者们,回头对还在纠结的安泽道:“没事,快去拿吧。萨尔维亚也跟着去,将我们的物资分一部分出来。”
两人只好没什么表情地依言去拿东西了。
“莱尔再给他们看看身体情况,”她说着,看了看表,“再有十分钟我们就出发,不能再耽搁了。”
“是,指挥官。”
时间本来就紧张,再在这里耽搁下去,不知道天黑前能不能赶到圣诺城。
物资被打包成半个手臂大小的小箱子,里面装着食物和水,一个便携的指南针,一条求生用绳索,莱尔又添了半盒常用药品,最后在上面放着那套密封包装的防护服。
“防护服虽然看起来宽大结实,但是不能裁开使用,破坏了结构后就失效了。你们自己商量着用吧,给孩子或者是给你们的老人都行......抱歉,我们也有任务在身,不能把东西都给你们。”
冬蝉给自己留了两份防护服,一来一回,只要别发生什么意外,是不会有问题的。
她自觉也不是圣母,在保证陌生人的安全前得先保证自己这两个队伍六个人的安全。
告别了感恩戴德的流浪者,冬蝉重新坐上车前座。
漫天的黄沙向后飞速蔓延,重新在眼前车前流动起来。
“他们能走到指挥官说的那个聚集地吧。”德里克有些沮丧,然而又强打精神,“地面上还活着的流浪者不多了,希望他们能好好的吧。”
“也许吧。”托索尔安慰他,其实他自己都是一副不太精神的样子,没什么说服力。
这次众人气氛都有些沉重,半晌没人说话。
这个世界如此,谁还能顾得上别人呢?
只是望着那一望无际的黄沙,漫无边角的苍蓝天空,就算是身在末世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