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论资历远超玉婕妤。
但她并没有借此去刁难玉婕妤,这倒是......
眉心略略蹙起,一时间也想不出所以然。云锦书恍然想到方才姚淑月的那一记眼神,心下顿时便有了分寸。
云锦书:“您先回去吧,下官会替您留意着。”
送走玉婕妤后,云锦书垂眸扫了一眼手中的食盒,折身回了寝居。
*
尚书房。
李景晏执起笔杆,狼毫舔了墨在宣纸上留下笔迹,写下太傅所言。
辰时曦光甚微,皇子公主们起的太早,又经学究的一通念叨,人人都迷蒙瞌睡。
“今日的课就授到这里,诸位可自行离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吴宗麟合上书,望见几乎走空的内室,不免叹气。
整理好所有物件,吴宗麟抬步欲走,余光瞥见素白清瘦的身影,脚步不由得停住。
人脸对不上,脑中倏尔闪过名讳,他轻声说道:“豫王殿下,今日的课已经授完了,您可以回去了。”
闻言,李景晏搁下笔杆,面庞端着谦逊的笑意,拿起方才所写的感悟向他走去。
“今日太傅所言,学生有些许不明白,还请先生解惑。”
吴宗麟有些诧异,他本是翰林院编修,今年奉命教授皇子公主,也不知圣上是想历练他还是如何。
宫里的这些皇嗣素来锦衣玉食,哪里听得进去他传授的这些道理,上他的课除了打瞌睡便是跑神。
本来他已不抱希望,想着完成圣命便好,谁知竟然出了豫王这个勤学好问之人。
求学之人不分贵贱,吴宗麟一路科考对其中艰辛心知肚明,如今李景晏虚心求学,更是对他好感倍增。
压下思虑,吴宗麟耐着性子又讲了一遍,李景晏领悟颇高,很快便理解了他的意思。
辰时凉风吹过,李景晏捏拳挡住咳嗽,有些抱歉地笑笑:“到底是学生愚钝,耽误了先生时辰,还不曾感谢您解惑。”
吴宗麟:“已经入秋了,豫王殿下还是要照顾好自己。”
李景晏笑而颔首,在三道谢之后便折身离开,本就清瘦的身影却显得更为单薄。
吴宗麟瞧着他走远的身影,低沉的咳嗽不时入耳,让他心下一阵感慨。
如今朝廷上下人人都巴结高氏一族,甚至还想推举高贵妃之子楚王做太子。
但楚王学业不精,只会纸上谈兵,如何担得起江山。
倒是这豫王......
虽不得宠,但人品学识都是一等一的好,除了没有强有力的母家,李景晏比楚王更适合担任社稷。
只可惜。
吴宗麟兀自摆首,叹息着朝外走去。
*
李景晏沿着宫道往长明殿的方向而去,胸腔一阵燥热,咳嗽便止不住地往外冒。
他不能放弃在尚书房求学的机会,这是唯一可以正大光明接触朝臣而不被怀疑的地方。
高氏一族把控朝廷已久,朝臣多有怨言,只是碍于权势,不敢直言状告。
吴宗麟出身翰林,又多于言官亲近,难保他日不会成为李景晏夺嫡争位的筹码。
楚王李景泽头脑简单不懂笼络,这样大好的机会,他可没有错过的理由。
“殿下,您咳得那么严重,还是得瞧瞧太医啊...”
李景晏摆摆手,扶住一旁的宫墙平复着呼吸,苍白的脸色经过咳嗽而染上些许绯红。
在这宫中若不懂得演戏,他只怕早就死在了那群豺狼虎豹的手里,哪里活得到今天。
太医可治不好他的病。
休憩片刻,小太监上前搀着他的胳膊,一步一挪地往长明殿而去。
余光瞥向身后的几道人影,李景晏清俊的面庞绽开笑意,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更有一种悲凉。
他的这个父皇啊,还真是一如既往地......
喜欢隔岸观火,自私自利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