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青连连点头,绮黄扔来一锭银块:“拿着,做好了少不了你的。”
千恩万谢送人走了,杨柳青把钱收好。回到原岗位摸鱼。
一直到太阳下山,宴席终于散场。
朝服大臣们个个面色涨红,酒是没少喝。人群中有个格外高大挺拔的圆领袍青年,肤色较周围人深不少。侧颜锋利,通身沉稳的气息,乍一看,像是把刚开了锋的刀。
杨柳青目光不自觉被吸引过去,在他将将要注意到时迅速挪开。
没有一丝一毫犹豫,杨柳青断定这一定是萧元景。
50的天子气值突然便有了具象。
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地发僵,感受那股别样不同的气息彻底消失,方才能大口呼吸。
没见燕玓白和萧元漱出来。
她拿起扫把,望了眼高大的漆门。忽然好奇。
不会是急不可耐亲亲我我去了吧?
嘶,脑中自动浮现打马赛克的限制级画面,她一激灵。
…想什么呢。
少女不宜!
当夜,重兰宫张灯结彩,萧元漱陪坐在燕玓白身边。代表着皇恩的龙辇浩浩荡荡,华盖连绵,数百宫人尾随,火把点燃半片夜幕。
是无论哪个后妃都未有过的排场。
迎着明里暗里无数双眼睛的注视,萧元漱或也感觉到至高尊荣的快感。
和在家中,在陇南的体会大不相同。
清早进宫只觉得宫廷华丽勃大,一路见的都是宫人与朝臣,威严之余还未生出别的感想。
可甫一坐上昏君那宽阔精美十六人抬的轿辇,上百宫人有序跪下低眉顺目,高高在上如卧云端。异样的满足充盈身心,竟觉震撼。
尤其在窥见那一片片艳羡嫉恨的眼神后,这满足便瞬间攀上顶峰。
萧元漱看燕玓白的眼神不知不觉延出了旁的东西,众目睽睽,少女昂头挺胸,攀附上帝王的手臂。用所有人都能听见,却又不显过高的音量道:
“多谢陛下抬爱。”
少帝轻笑,一捏美人精巧下颚,神色宠溺非常:
“往后你喜欢的尽与朕言说,摘星揽月朕也给你。”
萧元漱做出害臊模样低头。
燕玓白只是笑,一直充当背景的渥雪此时觉着,这笑极危险。
宫里怕得起战火了。
彩灯熄,朱门闭。少帝并不曾回咸宁宫,留宿重兰。
消息传来时杨柳青才觉月容夫人实在很有先见之明。又听见边上一拨人凑堆笑:
“还以为至少是个妃位呢,竟只是个夫人。到底不是世家大族。”
“我方才去重兰宫偷偷见了,长得确实美,比红珠夫人还娇蛮傲气。陛下素来爱美人,这下月容夫人可真是彻底失宠了。”
“这时才失宠?陛下早就不看她了,几回来都被拒之门外。”
杨柳青寻思,这时候三国鼎立,剩下俩是不是得联合了?
那自己这时候是一直旁观好还是?
手里一凉,她低头。银子滑出来了。青青赶忙收好,一敲自己的头。
做不了壁上观了,现在她可是线人。
但谁都没想到,这次燕玓白接连留宿重兰宫一月。恩宠可用排山倒海之势形容。
几次禀报俱无效果,钱白花了,接头的蒙面婢女很不爽。但杨柳青也没办法。
这不,红珠夫人忍不了带着婢女第三次过来闹了。
杨柳青正擦地板,气喘吁吁的美人哐当背着她坐下,对着大门哭:
“陛下,元漱美人欺辱妾,不许妾从她的宫门口过,还往妾新制的裙上浇水。陛下,您为妾做主啊!”
宫人们目不斜视,却竖直耳朵。杨柳青更不例外,神经高度紧绷。
美人呜呜咽咽,哭起来梨花带雨,又因为嗓音好听,视听结合下格外引人怜爱。
可里头压根没动静,燕玓白好几天没回咸宁宫了。红珠夫人这一哭,仅仅哭给后宫看。
杨柳青把头缩得很低,怕被看见脸遭牵连。索性红珠夫人抱怨地上冷硬,哭了半刻钟就让婢女扶自己走。
把活干完,杨柳青去吃午饭。上回帮忙的春桃突然来找她,急吼吼地说有事,不能去帮同寝的姑娘春荳劈柴烧水。要她到膳房里的柴房弄点柴来。
宫人们私底下烧水开小灶挺常见,这倒没什么。
杨柳青还没考虑好答不答应,“我回来带好吃的给你。”春桃就急匆匆跑了。她转头,感觉春桃今天有点不一样。
唇红了些,脸白了些,衣裳紧了些。
漂亮了些。
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杨柳青默,为了好吃的,还是当了老好人。
到地,赔笑赔得脸烂,柴房老媪才冷不丁扔几根木头。杨柳青抱着木头往回走,不巧,迎面碰上了一位身后跟了洋洋洒洒数十个美人的大美人。
没见过,但边上都称呼她漱夫人。
原是那位新晋大红人。
杨柳青贴墙根下站好,就听她们道:
“漱妹妹不知道吧,咱们陛下性子古怪。狠时神佛都杀,好时能把天下当物件都送人。可惜我们都没有这个福分。月容姐姐和红珠妹妹倒是都先后得圣眷。”
萧元漱的嗓音格外不同,携着勉强压制的骄傲:“是么?我倒不曾见过陛下一回臭脸。还真想见识见识。”
这话多拉仇恨啊,和燕玓白真是一对。随之有人恭维:
“你与我们哪里一样。萧大人少年英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