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俪系统地从赵鹤心这里了解了一番大侠这个职业,然后得出了结论:“我懂了,大侠就是在别人无法从正常渠道得到正义的时候,来行侠仗义的人。”
“对……”赵鹤心奄奄一息拽自己袖子,“大闺女,让爹走吧,你们府里突然多了个陌生人,这多引人注目啊!”
这一路被拽回了颍王府,又被迫聊天一晚上,外面天色都亮了太阳都出来了,她聊天都聊累了,谁能料到这位郡主还是个话痨啊!
陈俪看了眼外面天色,沉吟了片刻,才道:“那你今天晚上来找我,怎么样?”
赵鹤心答应下来:“可以,过了二更我就在围墙外面蹲着吹哨子。”
“行,那你走吧!”陈俪拉着赵鹤心站起来,“爹啊你一定要来,要是不来我就去找你了!”
赵鹤心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道:“我要是真跑了,你能找到我算你有本事!”
“我那天在中秋夜宴上看到过你,你跟着万将军家的女儿一起,找不到你,我可以去找万将军。”陈俪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过目不忘。”
“……”赵鹤心无语了一阵,只先趁着外面没人翻墙溜走。
陈俪在自己院子里面站了一会儿,她看着围墙的方向,心中还在琢磨着这一连串的事情。
若说她心中真的没有一丝波澜就全盘接受了赵鹤心的所有说辞,那是不可能的。
当然了,赵鹤心的说辞是有合理性,可她忍不住就是琢磨了又琢磨。
在她看来,赵鹤心是大侠这一点大概是可以接受不用太多质疑的,但是赵鹤心对于他们这可以称为皇家秘辛的事情这么了如指掌……
难道她二十年前就蹲墙角下看了全程?
这不合理。
正想得出神,颍王陈允从外面进来了。
“俪儿。”陈允先唤了她一声。
陈俪收敛了思绪看向了自己喊了二十年的父亲,她抿了下嘴唇,开口应下来:“爹,是有什么事情?”
陈允似乎怔忡了一瞬,顿了一顿才开口:“陪父亲在花园走一走吧!”
陈允仿佛有一肚子话想说,但又不知如何说出口。
陈俪陪着他在花园里面转了大半圈,然后看着他在池塘边停下了脚步。
“昨日我与你母亲吵了一架。”陈允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他看向她,露出了歉疚神色,“父亲先向你道歉,让你去和亲的事情,是父亲没想周全,实在对不起。”
“不怪爹爹。”陈俪听着这话心中并没有她预想那么沉重和难以开口,“所以父亲为何与她吵架?”
“我问她当年的事情,她便说为父没有出息。”陈允说得自己都忍不住干笑了一声,接着是一叹,“我的确也是……没什么出息。否则不会前半生靠着你母亲,后半生又想指望你。”
这话陈俪没法接,她只抬眼看向了陈允。她与陈允的父女关系向来是融洽的,这大约也就是因为陈允知道自己没什么出息,所以才不会太计较儿女的叛逆。
“当初的事情,我不知要怎么说……要怪还是怪我当初没有太关心你们母女,若是天天来看天天抱着哄,哪里认不出自己的亲生女儿?”陈允接着说道,“想来先帝也是如此。”顿了顿,他也看向了陈俪,“其实也能开脱一两句,你们出生那时候是淑帝六年,那会淑帝已经病入膏肓,她膝下无子无女,满朝大臣还有宗亲们,都在想会是谁来当继任之帝呢!”
“后来不是淑帝的妹妹登基吗?”陈俪笑了一声,“我以为那时候老早就立了太女。”
“那会便有人建议让先帝来继位。”陈允说道,“先帝与文宗皇帝是兄弟,都是孝宗所出,那会就有人想着不如让先帝来登基。所以那时候,我跟随先帝一起,谁不想真的去登上大宝呢?”
陈俪想了一想,在她记忆中,先帝在位不过六年,也占据了她大多数的童年记忆,是想不到在之前还有多少争斗。
“不过我的确没什么用处,只能跟在先帝身后跑跑腿,要出谋划策是轮不到我的。”陈允又道,“我想,你母亲当时一定十分愤恨,为何偏偏是嫁给了我这么一个没用的宗亲,相反她的姐姐,却能嫁给货真价实实权在手的亲王呢?”
陈俪听着这话不由得嗤了一声,道:“这也能怪别人?她若不想嫁,难道外公外婆要硬按着她的头非嫁不可?在我看来,爹爹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
“你母亲不是那么想罢了。”陈允摆了摆手,然后正色看向了她,“我知道这件事情你是受害者,但是毕竟母女相处二十年,你与宫中的乐安公主总能各归各位,那么能不能对你母亲些微网开一面?”
陈俪不意外从陈允这里听到这句话,她也看着陈允:“若这事情最终查明,要如何判决便是皇帝与太后的决定,我无法左右。”她再又轻叹了一声,“更何况,当初因为这事情,打杀了多少奴仆,又牵连了多少人……那些人也是有家有室,有儿有女。爹爹想过没有?”
陈允愣住,过了许久才喃喃道:“你不说,我却是没想过的。”
陈俪叹道:“所以到时候,她会如何判决,我不会去说一句话。”
皇宫中,乐安公主谢泱听着宫人汇报关于她与郡主陈俪之间那桩旧事的种种。
听闻皇帝陈牗已经让人去查探,并且好像就要找到证人,她眉头皱了起来。
“你们退下吧!”她摆了摆手示意宫人们退下。
陈俪去和亲的事情要是更早一些就好了,她如此想着。
若是再七月时候便去塞上,根本不会到八月的中秋夜宴上来,到时候也不会有什么所谓先帝的魂魄过来说三道四。
她也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