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离和廖佚星的这通电话,打了很久,一个发火一个劝,张天爻坐在旁边看热闹。
她头发长,盘起来厚厚一团,很是难吹,旅店的吹风机很小,功率也不大,她坐马扎上一边用自己的檀木梳通头发,一边举着吹风机捣鼓。
洗发水留下的残香受热,特殊的木制香气充斥整个房间,引得符离一再侧目。
等挂断电话,他的情绪已经平复不少,“喂,你也觉得,我不该曝光覃清泉那个傻哔吗?”
张天爻抬头,一张本来就小的脸蛋被笼在墨发之间,白净秀美的让人心软,可她的话,打破了那层娇弱的假象。
“对付敌人,要一击即毙。你说的什么曝光,是指在网上跟他打嘴仗?我刚搜了一下,你名声可不咋样,甚至比覃清泉差远了。”
“你曝光他,他反驳你,两边各执一词,你妈还偏心,你怎么赢?搞不死他之前,你还不如憋着,不要出去丢人现眼。”
符离正要炸毛,张天爻伸出一根手指,“答应我一件事,我帮你干他,保证让他名利皆失,一辈子都后悔招惹过你。”
她说的笃定,符离却不怎么信。
他瞄瞄她满是厚茧的手,还有浑身上下加起来不超过1000块的衣服,飞着眼皮嘘她,“别吹牛,说得你是什么大人物一样。”
张天爻被嘲,只是笑笑,“我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要么答应我一件事,我帮你报仇;要么,你发视频,自己跟覃清泉掰扯去。我要提醒你的是,最好对自己的名声有数,''坏孩子符离''。”
最后五个字,是她点开网页,照着新闻标题念的,念的那叫一个抑扬顿挫,气死个人!
符离果然被气到,“新闻都是造谣,那些去嫖去赌的明星他们不报道,天天抓着我说!”
“你可能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小弟弟。”
张天爻点开另一个网页,那是一则广局的谴责声明,上面用了“恶劣”、“对青少年造成不良影响”、“严重影响社会风气”等词句,谴责符离的除夕打人事件。
张天爻望着刚哭过的符离,说出了让他更想哭的话,“我查过了,上一个得到这份殊荣的演员,被雪藏了14年,那还是在网媒不普及的年代,造成的恶劣影响远不及你。”
“作为官方盖戳的劣迹艺人,你即将为你的冲动付出高昂的代价。在这种情况下,你哪怕拿出真实的证据,又有几个人会信?”
一字一句读完谴责声明,符离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红红眼眶,红唇颤抖,欧美浓颜系的脸上满是脆弱和痛苦,
“可是……可是,他该打啊!那种杂碎他不该打吗?!”
“你就不能私下打?”
张天爻看符离的眼神,就像在看小傻子,她突然想到一个事儿,“你刚才在电话里说,你妈瞎搞的证据,是廖佚星发你的?他早发现端倪了吧?十月份的事,专挑你和那个覃清泉一起直播那天告密?”
“你是说……”
本就摇摇欲坠的符离一屁股坐在床上,一脸不可置信。
张天爻都开始同情他了,两个好哥们,一个勾搭他妈,另一个发现了秘密隐忍不宣,瞅准时机捅破,试图一箭双雕。
而就在刚才,符离还在跟廖佚星亲亲热热打电话呢……
“啧,名利场可真有意思,全是些黑心小鬼,哦,你除外。”
伤心的符离不想理她。
妈妈,覃清泉,现在连廖佚星都不能信了,曾经他的世界里,除去演戏外最珍贵的亲情与友谊,居然都是假象,浮华之下,全是肮脏的□□、贪婪和嫉妒……
“我们三个是同一代男演员,演艺圈资源的争夺很激烈,但我们气质和外貌都不是一种类型,我以为我们是不存在竞争的……”
“事实证明,你想错了。”
“我是不是很蠢?”
“人心的幽暗,远超你的想象。几个月以后,我们去青州时要路过燕京,答应我的要求,我帮你报仇?”张天爻循循善诱。
“我们才认识一天,你凭什么帮我?”符离现在谁都不敢信!
“凭我怕麻烦。”
张天爻头发吹好了,她三两下将其盘好,打算躲去卫生间换上长裤外套。
她边走边说道,“我要收拾他们很容易,所以我的要求也很简单。接下来的几个月你别乱跑,别闯祸。只要答应我这个,我帮你收拾贱人。”
她关上玻璃门,淅淅索索的衣服摩擦声后,一个穿军绿肥裤子、黑外套的盘头女人诞生了。
那打扮土到符离看一眼就赶紧撤回视线,怕鄙夷藏不住,得罪了她。
“你真有那么大能量,能帮我报复他们?”他还是有点迟疑,有人帮报仇,他当然心动,可是这个刚认识一天的女人能办到吗?
“清醒点,弟弟,你没别的路可以走了,只能信我。伤春悲秋只会浪费时间,赶紧洗漱,我带你吃饭去。”
“哦……”
水声响了七八分钟,穿着一身刚买的新衣服的符离开了门。
深蓝色牛仔裤,白毛衣白色运动外套。他脖子上的铂金项链挂在毛衣外,吊坠上的璀璨光芒,辉映右耳的钻石之光,衬的那张脸好像也在发光。
张天爻随意扫了一眼,开门,往外走,在背对符离时,她才挑了挑眉,表现出自己对美色的尊重。
怪不得能当明星啊,那张脸,看着就挺下饭的。
二人下楼,路过收银台往外走,张天爻都跨过门槛了,却突然回头,盯着看起来空无一人的木柜。
她往回走,符离也恰好回头看,袁四妹激动的按下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