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眼眸中缀着星星点点,借着酒精肆意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唯昭突然惊觉,她竟然萌生了想要主动了解他的念头,这股念头很强烈很强烈。
她手臂撑在桌板上,猛地一下朝他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女孩的呼吸喷薄,是混着酒精的香甜,唯昭眼眸在室内暖光下闪着迷离,她瞧见许砚川的唇角沾着些亮晶晶的酒渍,又俯身往前凑了凑。
鼻尖将要贴着鼻尖,许砚川一下屏住呼吸,能够感受到唯昭一点点的靠近和那股好闻的带着诱惑力的呼吸,男人没动,如果唯昭肯低低头,就会发现,他全身的肌肉都在这一刻紧绷起来。
然而,他在等。
他在等唯昭的下一步动作,在等她主动。
唯昭细细凝着看他,突然咧嘴无声的笑,伸出一根手指,轻悄悄的戳了戳许砚川的嘴角,揩去那些闪着亮的酒渍。
指尖落在那处,缓缓的停留,女孩儿好似带着笑儿问道:“你到底是谁呀?”
唯昭将带着酒渍的指尖慢慢抽离,嗓音轻缓,带着一丝丝慵懒,“还有哦,你和爷爷是怎么认识的?他怎么这么信任你......”
信任到要把我交付给你。
许砚川望着她,眼神仍旧如一潭深渊,褐色的瞳孔映着她的影子,他的手一下将唯昭触及到他唇角肌肤的手指握住,继而包裹住。
书房内暖黄色的护眼灯光在此时却添了许多气氛,室内的藤萝静默不语,窗外的夜悄无声息渐黑着,一切都似乎恰到好处,他缓缓开口,回答了唯昭的第一个问题。
“我是你老公。”
“昭昭,我是谁,是个怎样的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记住,我是你老公。”他重复着说着,一遍一遍的告诉她。
仿佛这几个字多么重要,值得他不厌其烦的重复。
他握着唯昭的手带着些劲儿,唯昭的视线落在那双彼此相扣的手,又向上一点点看他,看见他敞开的衣领,露出有线条的锁骨,看见他随着说话一动一动的喉结,再看见他那双带着唇珠的唇,直到看见那双眼眸含她的眼睛。
唯昭顿了顿心神,散开的思维正在聚拢,好看的眉目带笑,手却一点点往回收着,几秒的时间里,谁也不知道唯昭的脑子里到底想了些什么,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明明是句很暖心的话,却带着莫名的压迫感。
她的手逐渐从他的掌心中抽离,语调仍旧带着些迷离的笑意,打破了这一下的沉寂,“你怎么也叫我‘昭昭’了。”
“不可以吗?”许砚川不着痕迹的反问。
“可以啊!”唯昭坐正了身子,一只手握着啤酒杯,回他,“就是还蛮不习惯的。”
许砚川一直以来都称呼她名字,只有一次,只有那一次,许砚川在爷爷面前叫她‘昭昭’。
“李楠叫你就习惯,我叫就成不习惯了。”许砚川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酒一下喝掉,“你还挺会看人下菜,专挑老实的欺负......”
唯昭扭头看着他,男人一脸淡然的说着话。
一时之间,唯昭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生气,无缘无故的被人扣了一顶‘看人下菜’的帽子,这是夸还是贬?!
唯昭脸上带着无语和无奈,她抿了抿嘴,也仍旧语气淡淡的回复:“一个称呼而已,至于么许砚川,你怎么这么小肚鸡肠。”
“而且,谁欺负你了?”
“还有,你老实吗?”
唯昭一抛三句话,句句都带着淡淡的回怼意味。
老实的人哪里会动手动脚......一想到那天被喝了酒的许砚川抱着亲脖子,唯昭整个后脊背默然挺立,说不清道不明的因子在体内流窜,她猛然喝了一口酒,听见许砚川说:“你欺负我。”
“???emmmmm......”
唯昭瞪着大眼,看着他胡说八道。
许砚川扫了一眼唯昭,声音低低的说着,“我要不老实,你就不会在这儿了。”
唯昭:“???”
许砚川倒是认真,表情一本正经的,“李楠叫你‘昭昭’,你一口一个答应,你还冲他笑的那么开心,当我不存在?”
“我好歹也算是......”许砚川话还没说话,就被唯昭截了,“许砚川,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唯昭有一阵好笑。
他说的酸溜溜的,怎么听怎么像吃醋。
男人一愣,没回答,僵硬的抿了抿几近见底的酒杯。
唯昭想起在车上和李楠聊天时,许砚川那双淡漠的眸子,冷的吓人,像是谁欠他千八百万似的。
相反,和李楠的聊天,确实愉快。
但唯昭也不得不承认,她有刻意刺激许砚川的潜在因素,许砚川都可以深更半夜去酒吧接女人,那女人还是陈夕,还是他冲冠一怒为红颜转了行的陈夕。
她为什么连笑笑都不可以?!
唯昭在那一刻,脑子里瞬间想起在星光酒馆儿遇见陈夕时他那副表情,那副不想见却克制不住的表情,分明是动了情却因为过往之事的牵绊不想表露自己的心意。
看吧,他是有血气,有人情的,他甚至深情,甚至也会为爱不顾一切,甘心放弃已经拥有的一切。
但真不好意思,他深情的对象不是她。
唯昭看见他酒都没了还在强装着喝酒,嘴角勾起一抹笑,索性拿了瓶酒,起身,走到他面前,酒液缓缓倒入他端着的杯中,伴随着唯昭带着清透的嗓音,“其实呢,我比较喜欢听有人连名带姓的叫我,就像我叫你一样。”
“许、砚、川。”
顶级的暧昧和爱意从来不是称呼对方的昵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