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赞同这门婚事,反观许砚川,倒是镇定的多。
一个绕弯,唰一下,攀过起坡,开到大路,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车技好得不得了。
视野逐渐敞亮,路灯亮起,车流如梭,人如海。
冬日的夜晚6点半。
白日与夜幕早已融为一体,诸多白日的情绪都随着慢慢长夜遁入梦境。
唯昭瞧着外面灯火通明,此处霓虹灯闪烁,照着路上不断擦肩的夜归人。
“你随便找个路口放我下来。”
“一起。”他声音强势,等红绿灯的时候,转头看向唯昭,缓道:“在中国,重婚罪是犯法的,所以,我只有你一个妻子。”
他嗓音倦倦的却带着几分认真,听着,像是告白。
莫名的令她心头一震……尤其是在听到他说出那句‘我只有你一个妻子……’好似一切顺理成章,好似她站在他身边一切都变得心安理得。
“哦,其实你也可以顺道拐个弯去办个离婚,这样就不是重婚了。”唯昭盯着他唇角凌乱的口红,勾了勾嘴角。
绿灯亮起,许砚川猛不丁的加了油门,车子排在第一位,自然“唰”一下冲出去,“你在逗我?这个点,民政局都下班了,而且”,他转眸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唯昭,“而且,你确定要这副样子去办离婚……”
车内镜子里,唯昭嘴巴仍旧有些发肿,口红比许砚川嘴上的还要凌乱,头发松散,披在肩膀两侧……
唯昭撇嘴,怒目看着旁边嘴角上扬的男人,气不打一处来,挪揄道:“彼此彼此,你也好不到哪去。”
男人抽空看了一眼前车镜,整个唇上都沾染着她的口红,是粉红色的,其中还有已经凝固的血,他看着看着,莫名勾了勾唇,声音似笑,“……是么,我觉得还不错。”
唯昭:“…………”
她没再理他,反而拿出纸巾来擦拭嘴角,刚想要拿出口红来补妆,就听见旁边的男人说:“给我擦一下。”
唯昭一愣,就见他撇了撇头,“开着车不方便自己动手。”
这这……这怎么擦?
见唯昭愣那儿不动,他挑眉说道:“快到地方了,总不能让我这样去跟父母说吧,这样……其实也行,正好光明正大的宣布一下。”
唯昭皱眉问道:“宣布什么?”
“──我是有主的人啊。”
…………
“唔──”许砚川嘴巴一下被湿巾糊住,唯昭淡淡开口,“少贫,擦你的嘴。”
许砚川噙笑,一只手拿过湿巾,随意在唇角抹了两下,应付了事。
车子再等个红绿灯就到临山酒店了,发布会选在这儿,似乎别有深意。
越临到目的地,两人越心照不宣的不说话,车内回归寂静。
临下车时,她看着许砚川那擦了还不如没擦的嘴角,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等会。”
她单手捏着他下巴,轻而易举将他的脸转向自己,随后又拿纸巾,一点一点的将嘴角的粉红色口红擦掉。
唯昭擦的认真,脸贴过来都没注意,许砚川撑着的手肘变紧,如果唯昭再靠近一些,亦或是许砚川再往前点,彼此就都能够感受到两人分明的心跳。
“嘶──”许砚川轻轻到吸一口。
“疼?”
她碰到他的伤口。
“你说呢?”他往前凑了凑,“不疼,你擦就不疼。”
唯昭顿了顿神,怎么感觉许砚川有点‘皮’?
“那你自己擦吧!”唯昭一下将纸巾塞到他手里,却被他突然握住,神态极其认真,“昭昭,信我。”
信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没来由的一句话,让她心慌了一下,又稳稳的落下。
她是知道他在说什么的,他们这场婚姻,任谁听了都荒唐无比,更何况是彼此默不作声没有公布的隐婚,她甚至无法想象,他父母知道了会什么反应……
如此场景,公然宣告联姻,无论怎样,脸上不好看的人终归是她唯昭。
酒店门口摆的很场面,LED大屏上显示──AL智播新品发布会。
铺了一路红毯,整个一楼大厅人声沸沸,其中不乏各路媒体。
开道的两旁一米半一个罗马式鲜花架,空隙间架满摄像机,而摄像机后面是人,前面是保安,整个阵势不输红毯走秀。
唯昭与许砚川并排,她戴了口罩和帽子,眼光扫过一片,熟悉感一下涌上,“我去会场?”
“跟我一起。”
“干嘛,你要把我带到你父母面前,说我是你妻子?你觉得他们会信?就算他们信了,难道他们就会认可?还有这么多媒体等着看戏,你觉得你爸妈肯?”唯昭眼眸一扫而过,“许砚川,别太天真。”
正说着,郑安安似乎看到他,小跑过来,“许哥!你终于来了!”
她与以往不同,今日是用心打扮的,裙子不再是公主裙,颜色不再那般鲜艳,反而是一袭宝蓝色修身连衣裙,恰当好处的裁剪将女孩变的更加成熟。
她很快就发现了许砚川嘴唇的伤,“你嘴怎么了?”
“上火?”
许砚川没理,转头想和唯昭说,“等我……”,然后一回头,人却走远了,只独独留下个绰约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