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宛被他打量的十分不自在,缓缓抬起胳膊放在腰线前,挡住他的视线。
他在看什么呢?是看见了亭子里发生的那一幕么?
可是又不像啊,方才被魏循拉起来她分明瞧着廊下那处没有人影的。
白王一直沉默不语,尹宛摸不准他的心思,便往侯在他身旁的护卫苍河身上看了看。
发现苍河正盯着地面不曾看自己,只好歇了从他身上找蛛丝马迹的心思。
反正刚才那事她觉得白王是没看见的,既然没看见便不能说出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会儿好不容易借着从凤仪殿出来的机会与他解释清楚她与太子的关系,可再不能生事端了。
“殿下?”尹宛抬手在白王眼前挥了挥,壮着胆子问道,“你......是在发呆吗?”
被戳穿心思,白王有些不适。
他转身侧对着尹宛,装作若无其事的扯了个谎,“未曾,只是在想是否还有东西忘拿了。”
尹宛噢了一声,信了他一本正经说的话。
“那殿下可想明白了?有没有落下的,若有,我再陪你一起去取。”
她可再也不想独自一人留在这儿了。
“没了。”白王摇摇头,启步往前走,尹宛赶紧跟上他。
不料走了几步,白王忽然停了下来。
尹宛跟他跟的太近,没来得及反应,一下子撞在了他的后背上,险些摔倒。
白王眼疾手快的转过身将她牢牢接住。
尹宛呼吸都滞了一瞬,对上那双幽深的眸子时,吓得慌忙别过头去看别处。
意识到自己揽了尹宛的腰身,还是太子抚过的那处,白王猛地缩回手,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
“殿下,我,我不是故意撞你的。”尹宛双颊红的几乎要滴血,耳根也迅速红成一片。
见她这般模样,白王竟忍不住鬼使神差的问了句,“你的脸为何这般红?”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的好殿下!苍河简直要被主子的问题给逗得晕过去。
问啥不好,偏要在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叫人家女儿家如何回答?
尹宛啊了一声,抬起头看白王,又看看旁侧的苍河。
收到来自王妃的注目,苍河赶忙装作不知情的转头看向身后空无一人的行廊。
这问题可别问他,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万万不可能说是因为殿下摸了王妃的腰身,王妃才脸红的像螃蟹的。
嗯,就是这个理儿,苍河抿住唇做了一个傲娇的姿势。
都不想帮她说话,尹宛感觉有些难过,若是春见在肯定不会这样让她难堪的。
罢了,还是硬着头皮自己说吧。
“是因为方才忽然撞到殿下,我险些摔倒,惊吓过甚才导致脸颊充血的。”
这个红脸之症打从娘胎里就有,头低的太狠,或是仰的太狠,或是被冷热风刺激到,都会这样。
为此,还特意寻了郎中瞧看呢。
这个答案显然有些出乎白王的意料。
还以为尹宛是因为自己揽了她,心中羞赧所致,谁知竟不是因为这个。
那方才被太子碰到腰她便能脸红,现在被他碰到腰却只是因为吓到了,这区别还是挺大的。
果然,他想的还是没错。
一个心中扎扎实实有过对方的人,怎会因为一件事随随便便就能将他忘记。
罢了,随她去好了。
他转身往前走去,只给尹宛丢下一句冷冷的话,“回宫吧,时辰不早了。”
尹宛嗯了一声,又继续跟上。
午后,用过饭,白王便直接去了书房,尹宛无所事事便在房中小憩。
不过在明煦殿没有归家的感觉,她在榻上翻来覆去,翻了十几个来回都未睡着。
最后躺着也难受,干脆披着衣裳下地,坐在窗边发呆。
无聊啊,当真是无聊之至,不知道去了凛州以后还会不会这般无聊。
还真是想念府里啊,时时刻刻都是自由自在的,不用考虑这考虑那,畏手畏脚。
春见从外头端着热梨汤进来,发现她对着支摘窗发呆,脸颊红通通的,忙将梨汤放在桌上,跑过去关上窗子。
“小姐,你脸都吹红了,可别再对着窗坐。”
支摘窗一关上,凉风被阻在外头,殿内霎时便暖和了起来。
尹宛将衣裳拢了拢,抬手捂着还有些发烫的脸颊出神。
若是一开始父兄教她舞枪弄棒该多好,既可以强身健体,又可以促进身子恢复。
不像现在,活成了一朵娇滴滴的海棠花。
风一吹,雨一淋,便脆弱的不像话。
不过这一切还得归结于其母亲李氏,李氏生产完便大出血几乎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
她深知自己这些年陪着夫君在战场厮杀并不安稳,便想自己的女儿绝不能步她的后尘,一定要将她养成一个娇滴滴的大家闺秀,寻个文官安安稳稳过一生,她方能安心。
尹父红着眼答应,自此以后,只要是在府中他绝不舞枪弄棒,也不让长子影响女儿。
在一众仆从和尹氏父子的精心呵护下尹宛倒是成长的十分好,成了一朵娇滴滴的花儿。
尹宛虽然也时常好奇卫国大将军在战场厮杀是何种模样,但每次一问出口,尹父便以太过残暴不适合女儿家知晓给制止了。
久而久之,她深知父兄不想告诉,便也不再痴缠。
反正,人各有各的活法,父兄既然不让她舞刀弄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