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等人既已擒得县令,占据孟津粮仓,不久天色既明。 孟津城中百姓和大街小巷塞满的饥民们,醒来一看,孟津城竟然变了天,连县令都被人抓了。开始,他们还有点畏惧,再后来看“流寇”并不杀人劫掠,便起了好奇之心,前来围观。 张顺站在孟津粮仓门口,看着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群众,顿时一顿无语:喂喂,看什么看?造反呢,你们也敢围观? 其实张顺却是对中原百姓的围观本性不甚了解,据闻南北朝时期,尉迟迥起兵造反,权臣杨坚便让皇帝任命韦孝宽为主帅,带领关中军队前去平叛。 不料想名将韦孝宽居然开局不利,战斗处于下风。当时前往围观他们大战的邺城百姓有好几万。这时候韦孝宽的行军总管宇文忻说道:“情况紧急,看来我只能玩诈了。” 然后,宇文忻便让士兵用箭射围观百姓,结果百姓大乱。于是,宇文忻让人跟着喊:“尉迟迥老贼败了。”结果尉迟迥就莫名其妙的跟着大败。 由此,可见这围观乃是中原百姓自古以来的习俗,张顺等“反贼”被人围观和人家大军作战被围观比起来,简直是毛毛雨啦。 张顺见此,心中一动,便令悟空将县衙门前大鼓连鼓带支架给取了过来。这鼓本身就很大,在加上支架,给人一种很重的观感,围观群众不由纷纷喊道:“好!壮士!”竟是和围观杂耍的氛围差不多。 张顺让悟空将大鼓放下,拿起鼓槌,“咚咚咚”地便敲起那鼓来,鼓声沉闷雄厚,震耳发聩。 诸人心中不解,纷纷议论道:“这是做什么?为何敲鼓?”只有悟空没心没肺道:“或许师傅有意杂耍,表演个节目!”众人听了,皆不去理他。 张顺敲了几下,见所有的人都望着自己,便放下鼓槌,大声问道:“此何鼓也?”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不解其意,唯有部分胆大的回应道:“这是鸣冤鼓,你这都不晓得?” “我等有何冤屈?”张顺也不生气,用更大声问道。 “俺们没有冤屈!”众人见他没有生气,便有人故意唱反调道,且看他表演什么手段。 “我们有何罪责?”张顺又大声问道。 “俺们没有罪责!”这次大家异口同声的大声回答道,虽然摸不着头脑此人做什么,好歹知道他是“土匪头目”,生怕他借机收拾自己等人。 “好!我们一无冤屈,二无罪责,为什么官府老爷高坐明堂?为什么我们要饥饿而死?”张顺图穷匕见。 下面饥民众多,听了不由一阵哗然,顿时议论纷纷。或云:因为我们遭灾也,或云:因为我们倒霉也,或云:因为没人给我们粮食吃。 张顺见民心可用,便大声说道:“孟津粮仓中有粮千钟黍,而我等腹中却无一粒米,此何其不公也?” “天生地养,同样是人。为什么我们马上就接而死了,却不能吃这些我们自己上缴的粮食?反倒是被我们供养的官老爷都个个吃的肥头大耳?”说罢,张顺还特意将吃的白白胖胖的县令提溜到跟前,让百姓一观。 众人听了,皆沉默不语,只是死死盯着那县令。县令被众人盯得瑟瑟发抖,犹如筛糠。 张顺借机唱道: “此何鼓?” “鸣冤鼓!” “有何冤?” “没有冤!” “我何罪?” “不甘死!” “河水决孟津,百姓尽饿殍!不闻官府救灾一粒米,但闻朱门宴罢酒肉臭。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小民从来不可轻。” 初唱之时,饥民还有手舞足蹈,鼓掌和之者。等到张顺唱到“河水决孟津,百姓尽饿殍”的时候,饥民便安静了下来,甚至有人开始跟着唱了起来。歌者越来越多,歌声越来越大,直震得那县令屎尿直流,臭不可闻。如是则三。 唱罢,张顺高声大呼道:“今坐等饥饿是死,举大事亦是死,等死,死国可乎!” “可!”这时候饥民情绪早已调动起来,哪里有不允之理。 “此贼是否该杀?”张顺又抓起县令,高声问道。 “杀!”“杀!”“杀死他!”“杀死这狗官!”顿时,群情激愤。县令挣扎着试图辩解,喊了几句,直接淹没在饥民的高呼声中。 张顺将其弃掷于地,递刀与张三百说道:“三百兄弟,请为天下杀此贼!” 张三百接过刀来,看着满场的百姓高声大呼,哪里敢拒绝得了,只得狠下心来,双手握起大刀往下一剁,却是将那县令的脑袋一刀斩了下来。那县令失了脑袋,鲜血像烟花一下喷射而出,把旁边的张三百淋了一头血。 张三百摸了一把,面目显得更加狰狞,然后举着砍头的鬼首大刀,向围观百姓炫耀。当然,也有同时向张顺示威的意思,以表明张顺强迫自己纳投名状的不满。 张顺见了眼睛一缩,心想:这厮好大的力气,看他那粗暴的手法,恐怕连皮肉带颈椎一起斩断了。当然,同时对张三百这种幼稚的行为,并没有太大反感,反倒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等到张三百炫耀完毕,张顺上得台上,抬手示意,台下众人顿时鸦雀无声。张顺见状满意的说道:“如今狗官已死,余恶亦不可留,我已经为诸位除去首恶,余恶请诸位自为之!” “而今我张文远来到孟津,一不为财,二不为权,三不为色,只为了替天行道,铲除不公。现如今我命人放粮两日,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