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故虢国莘地也。《左传》和《国语》曾载:“有神降于莘”并“居莘六月”,即此为此地。 卢氏此地听起来像是一个人的姓氏,实际却是一个县名。据闻得名于先秦卢氏国。汉武帝元鼎四年,卢氏始设立县治,传承到明朝时期,大致范围为后世的卢氏县和栾川县。 前些日子渡过黄河以后,其他义军首领,甚至包括“乱世王”都便与张顺分道扬镳了。 张顺麾下将领再也忍不住了,不由破口大骂这帮人“忘恩负义”,不过却被张顺制止了。 这倒不是张顺涵养好,而是他从上次被“闯王”等人排挤走以后,就打定主意“培根固本”,准备寻一地作为根基,建立更为强大的嫡系队伍。 张顺前世本是做工程出身,早已经习惯了层层分包、转包的行为。即使这一世做了义军,也难免带上前世的习气。 只是到最后张顺才发现,如此掣肘严重,事倍功半,尚不如自己组建一个“五项全能”的“自己公司”,不须看他人眼色行事。 于是义军渡过黄河,攻占黄河对面的渑池以后,便分兵别行。“闯王”带领其他义军走宜阳、伊阳去了,而张顺则带领义军分兵走永宁、卢氏。 这中间也有其他义军的一些小心思:毕竟张顺带领众义军逃出生天,一来恩重如山无以为报,二来突显“冰桥神迹”,麾下士卒人心向舜。这些人坐立不安,惹不起便只好躲一躲,总比屈居人下要好一些。 从双方行军路线来看,“闯王”等义军行军路线更接近洛阳城,沿途颇为富庶繁华;而张顺行军路线更趋向附近山区,沿途更为曲折贫困。 这种选择正是双方的本能行为的反应:“闯王”等义军物资匮乏,唯以劫掠补充粮草为第一要务。而张顺更想寻找一片立足之地,偏向于群山深壑,便于防守之处。 等到腊月初六,义军突到卢氏城下,只发了一阵火炮,打碎了卢氏城门,便攻占了卢氏县城。 卢氏县县令姓白,也算是个中规中矩的官员,见贼人破城,便要自刭。 城中大姓王氏、李氏和卢氏三姓,见此连忙阻止了白县令,便对他说:“白县令身为朝廷命官,守土有责。如今城破当死,义不受辱,端的是条汉子,我们却佩服的紧。” “只是你死了是一了百了,那么贼人的怒火又会发泄到谁的身上呢?既然如此,白县令何不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反正也是要死之人了,何不让贼人出了口恶气。这样,既保全了你殉节的名声,又保全了阖城百姓,何乐而不为呢?”白县令闻言为之气厥。 三姓见此,倒省却了一番功夫,只是把这白县令绑了,带着前去拜见刚刚进入县城的张顺。 张顺带领着众将大摇大摆入了县衙,刚刚坐定,便得人来报:“此地知县已经被城中大户绑了,羁押了过来,还请将军定夺!” 张顺一听,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便命人将他们带了上来。 那王氏、李氏和卢氏三姓来的是三个老头,一个佝偻着腰,一个老眼昏花,还有一个耳朵有些背。 张顺当然知道这是这三姓派出了的“送死鬼”,他也懒得分别谁个是谁家人,只是直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其他三人尚未来得及回答,那白县令却已经苏醒。他抬眼一望面前的张顺,再一看自己浑身上下五花大绑,如何不知怎么回事? 他张口便是破口大骂:“三姓家奴,贼子敢耳?如今你们绑了我,把我献与贼寇,焉知贼寇就会放过尔等?” “通臂猿猴,也敢沐猴而冠!请速杀我,勿伤我城中百姓!” 张顺闻言一愣,不由乐道:“悟空,你如何得罪了这厮,他怎生辱骂与你?” 悟空也不由一愣,笑道:“师傅真是个不学无术之辈,通臂者长臂也,此乃骂你是长臂猿猴罢了,如何牵扯上俺老孙了?” 张顺闻言哭笑不得,感情这厮倒是人才:守城治兵的本事不行,骂人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的好。 刚开始听他骂什么“三姓家奴”,他还以为是是骂魏从义呢,听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厮是在骂王、李、卢三姓大户。 如果换做其他人,把这贼鸟厮刮了也就刮了。不过如今张顺对此地颇有兴趣,便当了一回好人。 他笑道:“你这厮也是个没脑子的玩意儿,若是你我易地而处,我定然会说道:战场之上各为其主,将军何以小过而杀壮士哉?此城中王、李、卢三姓家业族产,我尽知矣。但求将军让我带路,尽诛其族。我定然给你挖地三尺,让您发一笔横财!” 那白县令和王、李、卢三姓闻言不由面面相觑。稍愣了一下神,那三个老人连忙先后跪了下来,直呼:“我等大户愿意投靠将军,金银粮食无有不应,还请将军收回成命!” 张顺闻言哈哈一笑,也不应答,反倒问那白县令道:“白县令以为此计如何?” 那白县令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半晌才叹了口气道:“本知县活了半生,却活到了狗肚子身上。只是我一人死便死一人罢了,何苦连累这许多人!” 张顺闻言惊奇的拍案而起,笑道:“好!好人!好一个县令!” 那白县令闻言不由瞪圆了眼睛,只道是张顺调戏自己。直到他盯着张顺半天,发现确实不是戏言,才疑惑的指着堂下跪着的那三个老头问道:“那他们......” “他们三族我亦不杀!”张顺大手一挥,义正言辞的应道:“正所谓‘盗亦有道’,我亦是穷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