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后,便是崇祯七年,中国农历甲戌年,生肖狗年,即后世纪年公元1634年。 本来刚过完年以后,张顺顾不上休息。他一边带领士卒“剿匪安民”,一边教授学生学习几何丈量之法,准备丈量新纳入的土地。 事情听起来不多,却也把他忙的是脚不点地,日夜不得安歇。虽然如此,正月十五张顺依旧及时赶回了抱犊寨营地。 一来正逢节日不得不回,正所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虽然张顺十分不愿意,也得回来防止这几个婆娘把自己家拆了。 二来李三娘产期将近,若是自己不在身旁,恐怕要被她念叨一辈子。 张顺两世为人,终于有了孩子,自然也是激动万分。虽然他并帮不上什么忙,好歹也算是个当家人。哪怕是他在家里坐着,也能够安定李三娘心神。 当晚红娘子倒是备了不少灯笼,准备让大家观赏。而那李香、柳如是更是伺机准备了不少灯谜,想借机捉弄“不学无术”的张顺一番。 天色刚晚,李香便安耐不住,拿出一个灯谜念道:“女子挥刀斩大蛇,打一词语,不知老爷可否解得?” 张顺一时之间哪里猜得到,心道不是好词,便正要找个借口推脱过去。却突然听到竹儿气喘吁吁地的跑来喊道:“老爷,夫人要生了,你快过去看看!” 张顺闻言又惊又喜,连忙起身道:“你们且在这里玩耍,我过去看看情况!” 那红娘子、李香闻言哪里坐得住?纷纷表示:“三娘与我们情同姐妹,宛若一体,我等岂能坐视不理,安心玩耍?虽然我们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好在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若是有什么情况,我们也能出个主意!” 张顺乜斜了她们一眼,心道:往日里怎么不见你们亲近,这时候倒装模作样了! 好在张顺心中喜欢,也不为难她们,只是应道:“既然如此,一同赶去便是。若是以后你们有了身孕,也好有点经验!” 于是一帮人便蜂拥而去,直接赶往李三娘住处去了。其他人见此面面相觑,哪里还有心赏灯?大家觉得既然如此,何不一起前去,看个热闹? 等张顺到了李三娘住处的时候,产婆早已经进来屋内,只听见李三娘在里面用力的喊叫。 张顺听得心里慌张,连忙推开门就要进去。结果一个产婆连忙把他拦住了,口中说道:“老爷,女人生产,男人不兴进去,不吉利!” 张顺才不信这些迷信呢,正要推开这婆子直接进去,结果却被人拉住了衣衫。 张顺回头一看,却是吴妈。原来那马英娘也听说李三娘要生了,也心情复杂的赶过来看看,吴妈却是跟着她过来了。 那吴妈连忙阻拦道:“三娘虽然年轻漂亮,终究有不好看的时候,爷还是等等为好!” 张顺一愣,却是明白了。女人生孩子的时候,肯定没有一点尊严可言,所以才不希望自己看到。 张顺也是听劝之人,闻言退了回来,应道:“那好吧,我就在外面等候。”那婆子也不再言语,只听见吱呀一声,三娘屋里的门在张顺鼻子前面又关上了。 这时候,张慎言、宋献策、张都督、赵鱼头、陈金斗等人也赶快赶来过来。张顺见了连忙迎上去道:“些许小事,倒是劳烦诸位大驾!” 张慎言闻言眼睛一瞪道:“什么小事儿?主君有后,众臣定心!虽然主公年纪轻轻,奈何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有个防备总是好的。免得有些三心二意之人多想!” 张顺皱了皱眉头,只好苦笑道:“是男是女,尚且不知,张公何处此言?” 张慎言闻言正色道:“有牛有田,何愁耕不出来庄稼?有种子有肥料,何愁来年不丰收?” 张慎言这一席话倒讲的赵鱼头和陈金斗捂着嘴直笑,那宋献策和张都督涵养好些,虽然没有什么动作,眼睛里总带些笑意。 张顺闻言差点要破口大骂,感情你这老头的意思是看老子一直没有一儿半女,因此怀疑老子生育能力有问题?现在李三娘生了,无论是男是女也不担心老子后继有人了? 他们男人在这里闲聊,那边女人倒是不便过来,纷纷偎在李三娘门口。她们看也看不到什么,只能听着李三娘在那里拼命的叫喊。 李三娘喊得她们心里瘆得慌,柳如是忍不住问道:“很痛吗?怎么喊那么大声儿?” 红娘子、马英娘脸色都不太好看,也不知如何回答。好在李香看过一些医书,勉强算是半个大夫,解释道:“那么大一个孩子从身体里出来,能不疼吗?” 她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众人里面打了个冷战,心里倒是惧了几分。 原来做其他事情多少学些经验也算有些好处,唯有这生孩子之事,在旁人听来看来端的可怕。张顺也不知道其中门道,就想当然让她们也跟过来学习学习。这一学习不要紧,倒把她们吓了个够呛。 众人正在围在门口,突然大门忽的一下打开了,只见里面出来个产婆。 李香还道此事成了,忍着复杂的心情,连忙上前问道:“是男是女?可是生了?” 结果没想到那产婆拉着脸道:“快喊将军过来,事情麻烦了!” 众人心里一个咯噔,还待要问,又不知从何开口。好在红娘子颇为冷静,连忙命令道:“你们现在这里看着,我去喊当家的过来!” 俗话说:报喜不报忧,如今这事儿让她们怎生张口?好在红娘子自认大娘子,便把这事儿大包大揽了,跑过去去喊张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