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闻言倒是笑了,意味深长的看了“吕先生”吕维祺一眼,说道:“你现在有三个选择!” “第一个,如今你屎尿齐流,倒是省却了清理肠子的功夫,且把你和梅花鹿一起煮了,煮至和骨稀烂。这有个名目唤作‘福禄宴’。你已经享尽半生福禄,好歹也让我们享用一口‘福禄’吧?” 福王听了,这下子连屎尿都不敢流出了,只得哀求道:“但求活命,我不选第一个。” 张顺点了点头,笑道:“第二个,典出《三国演义》。那董卓长的肥胖,死了之后,被人从肚脐插了一根灯芯,点之数日不灭,谓之‘点天灯’。今福王与那董卓体态颇为相像,或可一试,让我等开开眼界!” 这下子福王连冷汗都不敢流了,只得战战兢兢的哀求道:“但求活命,还请舜王开恩,我也不选第二个。” “这第三嘛......”张顺刚刚起了个头,突然扭头向吕维祺问道,“吕先生,我有一事不明,还未请教!请问当初‘争国本’是何事也?还请先生详解一番。” 吕维祺听得莫名其妙,只道此人要捉弄福王,只得勉强长话短说道:“神宗皇帝初有三子,王妃诞下长子,郑妃次子与三子。次子早夭,唯有长子三子无恙。神宗皇帝偏爱郑妃,故而欲废长立幼,立福王殿下为太子。” “不曾想群臣不允,双方争执不下。这一争就是十五年,长子三子年龄渐大,神宗皇帝无法只得依了群臣,而厚赐福王殿下。这便是当初争‘国本’之事。” 张顺听了眉头一皱,又问道:“长子何人?可是嫡子?” 吕维祺闻言顿觉不妙,可又不知道张顺想干什么,只得聂聂喏喏的应道:“长子便是光宗皇帝,当初王皇后无出,王贵妃得生长子。及光宗即位,即追封王贵妃为孝靖皇后。” “呔!”张顺不由大喝一声道,“吕先生的意思是光宗、福王都是庶子咯?既然都是庶子,为什么偏偏他光宗当得皇帝,福王却当不得皇帝?” 原南京兵部尚书吕维祺这才明白张顺想搞什么,不由哂然一笑道:“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此乃百代不易的宗法。” “呃......”张顺顿时被这厮噎住了,心中却暗恨:早知道带张慎言一起出来了,我仔细询问一番也不会闹这种笑话了。 谁曾想这时候被吓破胆的福王突然插话道:“我父皇神宗皇帝驾崩之前,曾册立我母郑氏为皇后,何故有无嫡之说?” 张顺闻言不由大喜,连忙问道:“此事当真?” 那福王为了活命什么也顾不得了,连忙点头道:“千真万确,不敢欺瞒舜王!” 那吕维祺闻言心道要遭? 连忙试图去捂福王的嘴? 结果哪里来得及?不但没有能够阻止福王,反倒身上还沾了些屎尿。 那吕维祺不由怒斥道:“福王殿下,不顾及皇家办法颜面?自古以来母凭子贵,光宗皇帝当时已经被立为太子? 岂有再册立他人为皇后的道理?” 张顺这下心情大好,看着吕维祺他气了,他恼了,他开始耍无赖了,甚为舒心。他便笑道:“既然如此,那福王当为嫡长子,继承大宝,何以光宗子孙千秋万代也?” “福王殿下,要想活命又有何难?”张顺得意的笑道,“只要你愿意坐这本属于你的皇位,天下之大,我为汝取之,又有何不可?” 吕维祺见张顺匕现图穷,不由大惊失色,连忙喊道:“福王殿下三思,天下岂有造自家反的宗室?更何况此贼人不过想拿你做傀儡罢了,他要做那‘活曹操’,日后岂能容你?” 福王听得自己小命得活,顿时也松了口气,连忙驳斥道:“吕先生谬矣,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我堂堂福王乎?舜王仁义,要助我夺取天下,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岂敢恩将仇报?” “若是日后舜王果然仁德遍及天下,我效法那圣王唐尧,禅让与舜王,又有何不可?” 福王一番堂堂正正的言辞,把那愿南京兵部尚书吕维祺驳斥的哑口无言。 其余诸知府、通判等大小官员倒是不由大喜。原本他们以为被贼所捉,要是厚颜从贼,且不说连累家族妻儿老小,就是名声上也过不去。 若是顽抗到底,少不得去黄泉路上走那么一遭。如今若是福王当立,这本是皇家争位,想必我等尚可活命。 张顺见福王应了,倒是喜出望外。他一边命士卒赶快把那些或喜或悲的官员带了出去,一边安抚福王道:“王爷受惊了,这王府虽然已经非你所有,可是我也不能把王爷赶到外面无处安身。” “我观王爷今日身体困乏,可把往日照顾你的下人小妾喊来,洗漱休息一番,其余诸事明日再议不迟!” 那福王见张顺果然遵守诺言,心道:我这条小命终于保住了,我且小心谨慎为妙。 他连忙致谢道:“舜王仁德。我......我给舜王介绍一下府中情形,这里歌舞女子皆是世上一流,若是舜王有心,本......我可以亲自为舜王挑选,保证舜王舒服满意。” 张顺本欲拒绝,后来转念一想,如今正是拉拢此人之时,倒也不必过于绝情。 他便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有劳福王殿下,为我挑选两个吧!” 福王顿时喜笑颜开,在赵鲤子看护下辞别了张顺。等到他们都走远了,张顺这才长出一口气。 别看他刚才行事果断,其实心虚的不行。他虽然为人机警,却实在不懂官场上的门道,要是亚父张慎言在此,定不会如此被动。 一念至此,张顺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