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刚吃罢饭不久,曹文诏便派遣官兵发起了试探性进攻。 由于官兵对渡河之事也准备比较仓促,只寻了三四十艘渔船渡船作为载具,捉了一些渔夫舟子进行划船。 渡河的船只都是一些小船,大者装载七八人,小者装载二三人,拢共一次才能装载二百人左右。 曹文诏身为宿将,知道这些人是车水杯薪。他还没蠢到把这些官兵送到河岸上,给义军当靶子。 他只是命这些人携带一些虎蹲炮、飞蠓炮、快枪以及鸟铳之类的火器,只等靠近岸边的时候,向义军进行射击、骚扰。 张顺应对也很简单,一边命令“左金王”贺锦带领骑兵,在河岸附近游荡。一旦官兵准备下船登岸,就一个冲锋冲过去杀散这些官兵。一边命令“治世王”带领火铳手和炮手和官兵对射。 之前张顺曾练出一百鲁密铳火铳手,在和石柱土司马凤仪作战过程中,发挥极好。 等到到了抱犊寨以后,张顺念念不忘。他让张都督在打造农具、刀枪铠甲之余,又积攒了一百把鲁密铳。如今早已经练出二百名火铳手。 步卒多次作战中损失不小,张顺便把这二百火铳手分别补充到“治世王”和“乱世王”麾下了。 如今为了和官兵对射,张顺便把这些火铳手和一些容易携带的二寸口径虎蹲炮都暂时借调在“治世王”麾下。 双方顿时一通对射,刺鼻的硫磺味和滚滚的硝烟一时间弥漫了黄河和黄河河岸。 除了第一轮射击取得一定战果以外,后面其余几轮进行射击的时候,其实啥都看不清了,只能一通瞎打,白白浪费了许多火药和弹丸。 张顺一看这种情况,便命人把“治世王”喊了过来,对他说道:“河上风大,河岸风小,每次射击完毕,河上硝烟已散,何岸依旧硝烟弥漫,可使义军移动别处再对官兵进行射击。” “治世王”得了命令,连忙“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这下子官兵的伤亡就上来了。 原来官兵装备的火器多以射击霰弹为主,只有少部分鸟铳具有威胁性。而义军装备的鲁密铳射程又远又毒,命中率相对好看的多。 再加上这下船上的渔夫舟子本是百姓,不敢冒着火铳贴近河岸,官兵手中的火炮、快枪发挥不出来效果。 仅有少部分鸟铳可以与义军鲁密铳打的有来有回,却因为数量过少,官兵吃了亏。没有办法,这股官兵射击了几轮,只好撤了回去。 等到这些官兵败退回黄河北岸,曹文诏便召来睦自强、张全昌说道:“这股贼人甚是悍勇,果然非往日所遇贼寇所能比拟,难怪能攻下洛阳城。” “前番我侄子曹文诏率领三百精锐家丁渡河,诸位都是老于兵事之人,当知这些人战斗力如何。却不曾想只在片刻之间,便被贼寇杀伤殆尽。” “如今我又派遣士卒以火器击之,犹不能胜。以今观之,孟津渡口不可轻取,渡河之机不可骤得,两位以为如何?” 睦自强和那张全昌哪里还不明白曹文诏的意图,连忙笑道:“千里黄河,岂止一处渡口?依我等之见,不如声东击西,打他个措手不及!” 曹文诏闻言哈哈大笑道:“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谅这些乱臣贼子也不知道我曹文诏的厉害!” 当天官兵吃过亏以后,没有再次发起进攻,仅仅派遣了部分小船到河上探查义军动向。 张顺也不去理他,但等赵鱼头和赵鲤子前来。那曹文诏见此更是大喜,心道:“贼人不知兵法,竟不探查我军动向,果然是自寻死路!” 是夜,曹文诏命令张全昌带领麾下一千五百余人,人衔枚、马勒口,静悄悄一路沿黄河北岸向北行去。 行至十余里,便至一渡口,名曰白鹤渡。那黄河自过了三门峡,地形渐缓,水里渐迟,于孟津之地本有多处渡口。 古有硖石津、委粟津、铁谢渡口等渡口,遂后又有白鹤渡口、小集渡口、花园渡口、叩马渡口等一系列渡口,并非像外人想象的那样,仅有一处渡口可渡。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渡口由于河道淤塞而遭到废弃,而更为繁盛的铁谢渡口,却因此一跃成为孟津渡口的代名词。这铁谢渡口便是上次张顺输粮遭灾之处,亦是如今义军驻守之处。 但是,除了孟津渡口以外,并非没有其他渡口可以渡河。这白河渡口便是一例,只是因为历史风云变幻,白鹤渡口逐渐衰败罢了。 曹文诏等人欺张顺年轻,不知地理,便准备趁夜偷渡黄河。 月黑风高,张全昌生怕义军眼尖,看到了火光,只能命令士卒黑灯瞎火,乘坐小船渡河。 那渔夫舟子哪里肯渡?他们只能抗议道:“天黑风高,哪个敢渡?若是不小心走散了,反倒容易为贼人所察觉!” 张全昌没有办法,只得命他们点了个灯笼,勉强照耀着渡河。 这一千五百余人除了步卒以外,还有骑兵五百。渡河船只只有三四十艘,而且载重又不大,只能来回往返,不停运输。 以张全昌预计,大约需要十多个来回,方能全部渡河。只要渡河完毕,官兵借机在此地扎下营寨。等到明天一早,再等大军渡河不迟。 即便义军遂后发现了官兵渡河之事,除非能够一举击破官兵营寨,否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官兵渡河,却也无能为力。 一旦官兵渡河,总兵官张全昌有信心跟随曹文诏击破流寇,夺取洛阳城,立此大功,将功赎过! 曹文诏想的挺好,那张全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