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军,不好啦,杨泗将军造反啦!” “混账,胡说八道什么!”那熊文灿正皱着眉头远望着被官兵火炮打的坑坑洼洼的南阳城墙,突然听到又士卒高声汇报,不由张口呵斥道。 “一尊泥塑的菩萨,也能造反!” “啊?不是,抚军我错了!是有人诈称‘杨泗将军’下凡,聚众造反了!”那士卒闻声吓了一跳,连忙跪在地上连声解释道。 “在哪里?”熊文灿眉头更是拧成了一团。 最近烦心事特别多,一个是南阳士绅答应自己的银两还没有送到,一个是南阳城久攻不下,各地潜伏的贼人又蠢蠢欲动,实在是人防不胜防。 “在......在赊旗镇附近。”那士卒见熊文灿没有责罚自己,松了口气之余,不由连忙应道。 “赊旗镇?”湖广巡抚熊文灿闻言不由一愣。 虽然南阳临近淯水,赊旗镇临近赵河,其实两条河却相距不远。 那赊旗镇又隶属于南阳县管辖,一旦赊旗镇有警,围困南阳城的官兵就处于两面受敌的境地。 “张外嘉何在?”熊文灿想了想,不由向身边人问道。 “前去巡逻去了,不多时边回!”左右连忙应道。 “好,等他回来,着他带两千骑兵前去破敌。我给他三日功夫,务必提杨泗的头来见!”熊文灿不由冷笑一声,杀气腾腾道。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曲曲几个草民,也敢学他人造反,熊某人若是不杀几个人,反倒让人小瞧了去。 “军师,请上座!”一个身披金甲手持铁斧的少年恭恭敬敬道。 “哎,杨泗将军,你乃大禹座下童子,又是水神,有你在此,牛某哪里敢做?”一个身着儒衫的黑胖子连忙自谦道。 “无军师,则无杨泗矣!若非军师提点,杨某还在山寨肯番薯来着!”那少年闻言不由苦笑道。 原来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杨泗将军”。 这“杨泗将军”本名杨四,早在张顺起兵的崇祯五年也开始起兵了。 奈何时运不济,又无非常手段,被官兵搂草打兔子,轻轻松松击败了几回,手底下兄弟死伤惨重。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率领百余十人躲入深山之中,采野果、猎鸟兽为生。 等到官兵退去,他再出来打家劫舍,如实再三。 虽然能够令官兵烦不胜烦,但是依旧不过是一伙常见的山贼土匪罢了。 直到前几日,一个姓牛的读书人找上门来,声称自己是舜王麾下使者,特例点化自己。 杨四哪里肯信?他便仗着年轻气盛,要把他捉起来拷打一番。 不意这厮身边的护卫头领也和他一样是个少年英雄,同样武艺高强。 两人战了半晌,杨四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反倒被他所擒获。 在杨四万般告饶之下,那厮才放开了自己。 而那个黑胖子则给自己出来一个“装神弄鬼”的馊主意,让他带领亲信夜宿杨泗将军庙,声称自己得到杨泗将军托梦,知晓了前生今世,自己正是杨泗将军下凡。 众人闻言将信将疑,只道他说胡话。 那杨四便亲手砸毁了面前的杨泗将军像,从中找出来金甲一副,铁斧一把,正是传说之中杨泗将军所着衣甲、所持利斧。 杨四便借机改名杨泗,聚拢信众、纤夫、船夫一干人等,攻占了赊旗镇,再度聚义起兵。 这赊旗镇别的没有,倒有不少粮食囤积。 原本这些粮食是准备运入河洛之地,卖给义军治下,结果因为熊文灿的禁令,全都滞留在这里。 那杨四得了粮草和几千丁壮,顿时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不由向“牛军师”请教道:“如今依照计划,我已经聚起兵马,又夺了许多粮草,只是不知下一步当如何行事?” “打!”“牛军师”闻言大叫一声,“咱们肯定是打不过如今的熊文灿......” 那杨四刚听了“牛军师”说了一个字,顿时吓了一个哆嗦。 如今湖广巡抚熊文灿率领水陆马三军两三万人,围困着南阳城里大名鼎鼎的“十恶将军”,自己一个小虾米掺和这个做什么? 直到他听到了后面一句话,这才长松了一口气,嗔怪道:“牛军师说话,能一口气说完吗?你这一惊一乍的,吓死个人!” “牛军师”嘿嘿一笑,心道:“若不吓唬你一番,如何肯听我指挥?” “牛军师”也不理他,继续道:“由此往东六十里便是南阳,虽然有淯水、赵河阻隔,官兵骑兵不一日功夫便能赶到。” “我军虽然人多势众,却少衣甲兵器,如何是官兵对手?” “我意由将军率领麾下将士一路往西,直往西面沁阳县去,暂且在沁阳山中躲避一时,再作计较……” “啊?那我这和往日做山贼又有何区别?”杨四闻言一愣,不由不解的问道。 “首领往日做山贼小打小闹,如今做悍匪却是跺一跺脚,南阳抖三抖的人物,当然有所不同!”“牛军师”闻言嘿嘿一笑道。 “如今义军既有粮吃,又有人手,等到官兵一到,咱们就躲入山中;等到官兵一走,咱们就攻打县城,割据一方,岂不美哉?” “哎?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杨四右手握拳一砸左手手掌心,兴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