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舜王殿下!”“小尉迟”魏从义早不复当年傲气,老老实实向张顺施了一礼道。 蟋蟀能和蝈蝈争鸣,却不能与猛虎争威。 如今张顺到了无可企及的地位,他当年一切的野心、志向都成了笑谈。 “都是当初跟着我的老人了,别那么客气!”张顺摆了摆手,问道,“你现任何职?不知有什么想法没有?” “先前事务繁杂,不曾顾得上咱们这些老人儿。” “刚巧今日路过固原,特意来寻你吃酒!” 魏从义闻言这才明白这是张顺要重用自己,心里松了一口气之余,连忙应道:“不敢劳烦舜王垂问,承蒙陈将军关照,如今正担任骑兵司司长,手底下有五百骑。” “骑兵?骑兵好啊!”张顺示意魏从义等人落座,举杯道,“还记得当初从义和长梃骑战,使得一手好马槊,令我叹为观止。” “舜王见笑了,些许雕虫小技,登不得大雅之堂。”被张顺压制了一些时日,魏从义算是真正想明白了。 这个世界上真的缺天资卓绝的人才吗?其实一点都不缺。 陈长梃不过一个走南闯北的镖师罢了,且不说一手关刀使得出神入化,如今排兵布阵、率兵打仗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萧擒虎一介猎户,除了一身好射术以外,别无所长,如今镇守南阳,使得湖广巡抚不敢北顾。 张三百杂耍市井之徒,不过仗着妹妹受宠,便能代君主指挥作战,擒获大明五省总督。 彼辈何德何能居于我上,不过仗着和舜王亲近罢了。 正如当年李斯所叹: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 在侧食屎,在仓食米,如是而已! “从义太过谦虚了!”张顺见魏从义、陈长梃、宋献策等人也举起了酒杯,便一口干了道。 “非是从义自谦,实在是近日颇有所悟。”魏从义亦喝了杯中物,不由摇了摇头道。 “这才算明白昔日项王所言‘剑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之意。” “哦,此话怎讲?”张顺不由惊奇的问道。 “任你个人武艺如何了得,不过杀数人、十数人而已!”魏从义不由感慨道。 “若是敌人成千上万而来,排队任你宰割,一天到晚又能厮杀几人?” “哦,那何谓万人敌之法?”张顺不由笑问道。 魏从义这番话却是向自己表态,其实是想领兵作战了。 所谓“万人敌”云云,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昔日魏从义裹挟百姓,鼓噪于京师之外,令大明朝廷上下大哗,足见其能。 当然,张顺的反问同样是试探之意。 既然你想领兵,那你有什么章法没有?有什么打算没有? “孙子曰:兵闻拙速,未睹巧之久也。故而用兵之法,轻疾为上,笨拙为下。” “夫轻疾之兵,日驰百里,倏忽而来,倏忽而去。我欲战,敌不得不与我战者,趁其虚也;我不欲战,飘忽而去,敌追之不及也!” “故而骑兵为上,步卒为下,轻兵为上,重兵为下。” “哦?听从义之言,欲用轻骑乎?”这和卢象升“奇兵营”思路还不一样。 卢象升是特种作战思维,马只不过是“奇兵”的载具罢了,讲究“夜袭”、“奇袭”。 而魏从义是思路是机动、机动,还特么是机动! “你是如何打算?”张顺倒没有一下子否认了魏从义的想法,反而追问道。 “我是这样想的!”魏从义见张顺没有一口否决,心道有门儿。 “具装骑兵至少一人三马,上马一匹用于作战,中马一匹用于骑乘,骡马一匹用于负重。” “普通骑兵至少一人双马,一马用于作战,一马用于负重。” “此二者皆行动迟缓,日不过七十里而已。” “我所谓‘轻骑’,则一人双马,日趋百里,神出鬼没,莫能当也!” 张顺闻言不由皱了皱眉头,对于这个时代的骑兵他也颇为了解。 义军麾下其实没有那么骡马,所以只好利用车辆运输铠甲、马甲和辎重等装备。 虽然行进速度稍微受限,在条件良好的情况下行军,也能勉强满足骑兵每天七十里的标准速度。 如今魏从义既然夸下海口,一人双马,日趋百里,显然是不要负重,或者主要负重由个人负担。 但是如此一来,这样的轻装队伍还能有独立战斗能力吗? 这个时代因为各种火器流行的原因,火力空前密集。 脆弱的肉体若无铠甲防护,磕着就伤、碰着就死,如何能战? 他不由追问道:“若此,何以破敌?” 魏从义也知道所谓战争,也就两个要点。 一个是赶得到,一个是打的赢。 轻装疾行的行军速度自是远超这个时代一般水准,但是如何打得赢对手,才是他这种“轻骑”的关键。 “我是这般打算。”魏从义闻言不由认真道。 “凡骑手皆精挑细选,配备火铳一支、长枪一把、弓箭一副、弹药一袋、干粮一袋。” “一人双马,轮换骑乘。另配备马若干,专司携带粮草、弗朗机炮、弹药、铠甲甚至马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