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柱国朱燮元一席话,只听得崇祯皇帝朱由检头皮发麻。 在他上台之前虽然已经没了辽东,东南也一片糜烂。 好歹这几年剿灭了“奢安二贼”,平定了西南。 可谓是有得有失,局势还能勉强支撑。 结果经朱燮元这么一分析,这国家竟然是危在旦夕,稍有不慎便有倾覆之虞。 “少师……”崇祯皇帝朱由检手指都颤抖了起来。 “不妨事,只要能守住山西,一起都会好起来。”左柱国朱燮元比朱由检老成持重多了,根本丝毫不慌。 “对,对,守住山西就好了!”朱由检闻言这才反应过来,“先前杨先生和张先生亦是如此看法!” “那个……那个,如果让左少师总督大军,不知能否对抗‘顺贼’,甚至剿灭‘顺贼’?” 本来朱由检脑子一热,想立刻任命左柱国朱燮元担任督师,调集四方兵马全权对付陕西义军。 只是他心中没底儿,不由犹豫了一下,试探着询问了一番。 “若想围困顺贼,非得二十五万大军不可!”朱燮元不由断言道。 “其中四川五万,湖广五万,河南五万,凤阳五万外加山西五万,其中四川、湖广、河南和山西为奇,凤阳为正......” 朱燮元正慷慨激扬的讲述,崇祯听着听了不由为之色变,半晌才低声道:“奈何所耗钱粮颇巨,朝廷无力矣!” “那......那退而求其次,四川、湖广、河南及凤阳至少各练兵三万,其中山西当修整城池,谨防‘顺贼’狗急跳墙!”朱燮元差点被朱由检一句话噎死,不得不又出主意道。 “对了,山西兵马万万不能少。一则广布间谍,探听贼人动向;二则派遣少量士卒驻守关卡河口,早作预警;三则抽调精锐,守御平阳、汾阳、岢岚及太原四地。” “此外,还需晓谕保定巡抚,选练兵马,谨防贼人侵入怀庆、卫辉、彰德等地,然后顺太行东麓北上,威胁京师。” “好!”朱由检听到这里,心中稍定,不由下令道:“今日得闻少师之言,始恍然大悟。” “不知少师可否留在直隶,为我总督保定、山东、天津、登莱等地兼巡抚保定军务?” “不敢请耳,固所愿也!”左柱国朱燮元闻言便上前应道。 原本历史上,这保定总督职务是在崇祯十一年从蓟辽总督辖区分割而来,专门针对后金入关而设。 其第一任总督便是已经投靠义军的孙传庭,其第二任总督正是如今已经担任山西巡抚的杨文岳。 而左柱国朱燮元原本总督西南五省军务,功勋卓绝,本不适合让他再担任这东拼西凑的四巡抚之地,只是崇祯皇帝朱由检另有打算,故而先请朱燮元屈就。 那朱燮元果然老成持重,并无愠色,反而欣然应之。 且不说朱由检如何打算,且说那“闯将”李自成及侄子李过、偏将刘宗敏被张顺“贬”至延安府以后,每日但寻大户士绅,以夹棍夹之,日子过的好不快活。 “不好了,‘夹总’又来了!”这一日李自成携李过、刘宗敏、顾君恩等人刚刚出门,街上行人不由大惊失色,顿时一哄而散,争相逃命。 “夹总?”李自成不由奇怪道,“哪个是‘夹总’?” “夹总?夹总就是你啊,叔父!”李过闻言不由哭笑不得道。 “只因这些天咱们以夹人为务,百姓深恶之,便给叔父取了这么一个绰号。” “因此,刘兄和我还分别落了一个大夹子、二夹子的绰号!” “好,这个好!”李自成闻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反倒难得的说了一句俏皮话。 “安得夹子千万个,夹得天下士绅尽哀嚎!” “好,这个好!”李过闻言不由兴奋道,“都说到我心窝里了。” “咳咳,‘闯将’!”顾君恩实在听不下去了,不由低声提醒道,“将军如今枉做了恶人,万一日后舜王翻脸,倒打一耙该怎么办?” “哎,舜王不是那样的人!”“闯将”李自成不由替他分辩道,“我信得过他!” “将军,您这也太老实了,什么脏活都替他干了,就不怕他卸磨杀驴吗?”顾君恩闻言都急了。 “你说谁是......”李过闻言不乐意了,不由上前就要和顾君恩理论。 谁知他话才说了一般,突然听到有人突然喊道:“李将军,李将军,你可让我一顿好找!” “你这是?”众人闻言一愣,扭过头一看,只见几个士卒急匆匆赶了过来。 “李将军、李小将军和刘将军!”那士卒上前连忙分别见过了,这才拿出书信递给李自成道:“舜王有令,命你前往西安一见,着李小将军和刘将军尽快整顿兵马,准备明年征战事宜!” “这么早?”李自成和李过、刘宗敏、顾君恩等人相视一眼,不由惊讶道。 双方随即回到住处,交接了文书。 好容易等到李自成将那信使送了出去,这才打开书信一看。 “怎么了,叔父?”李过率先按捺不住问道。 “你们都看看吧,不过不许外传!”李自成严肃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将书信以示众人。 “这......这舜王要大举征明,还要任命将军为骠骑将军?”顾君恩不由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