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如今天寒地冻,又兵战凶危,其实你没有必要这样自陷险地。”“蝎子块”拓养坤看着身边黑瘦的老人,不由再度劝说道。 “嗐,要说打仗,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干什么?还不得全靠你们?”赵鱼头不由笑呵呵道。 “但是,若是想轻轻松松占据怀庆府等地,还非得老朽和小李子两人出面不可!” 那“小李子”李信听到被赵鱼头这般称呼,顿时哭笑不得。 其实李信和赵鱼头也不大熟,这一次只是寄希望赵鱼头能够看在舜王的面子上帮自己一干人等一把。 却不料这老丈却是急公好义,闻言非要和他们一起出征不可。 众人拒绝不得,只得依了。 原来当初“舜王”“功成名就”之后,那赵鱼头年迈体衰,便不再肯担任职务,反而留在洛阳城里颐养天年。 要不是洪承畴前往洛阳之前,张顺特意提醒了他一句,这是还没有意识到洛阳城还有这样“一宝”。 结果在李信引荐和拓养坤的请求下,赵鱼头不但招呼了孟津百姓,让他们隐瞒了义军到来的消息,而且自个还主动请缨,要助义军夺取孟县。 “将军,前面灯火处便是驻守渡口的官兵所在,按照孟津父老乡亲提供的情报,差不多有三五十人。”三人话音刚落, 早有士卒向李信、拓养坤汇报道。 “烦劳拓总兵了!”虽然李信如今正任左帅,不过拓养坤并非归他统辖, 所以客套了一下。 “左帅说哪里话?几个小角色, 让弟兄们练练手罢了!”拓养坤知道自己是来“捡功劳的”, 哪敢得罪颇有实权的左帅李信? “赵老,外面风大, 里面请!”拓养坤安排好抢夺渡口事宜,便笑呵呵向赵鱼头道。 “也好!”其实赵鱼头常年生活在水上,这点风浪算什么? 不过他虽然年纪大了, 眼还不瞎,单看这阵势,便晓得其中必有蹊跷。 他都一大把年纪了,要不是为了孙子赵鲤子铺路, 又何苦来着? 既然有人要拿功劳,那他就拿他的,反正又不耽误自个的立功,且不去管他。 孟津渡口的船不甚大, 三人挤了挤进去, 将就了一下。 大概过来一柱香时间,遥遥的传来了几声若有若无的惨叫声。 众人又等了一会儿,只听见外面响起了一句:“成了, 可以渡河了!” “好,渡河!”李信绷着的面孔一松, 不由下令道。 李信话音刚落,船桨击水声响起,然后船只缓缓的移动了起来。 只过了一会儿,赵鱼头不由站了起来,笑道:“到了!” 李信和拓养坤一愣, 这才听到船上的士卒汇报道:“到岸了!” 李信和拓养坤不由相顾骇然:“您……您这……” “我在这条河上、这个渡口划了半辈子船, 这点经验还是有的!”赵鱼头笑了笑,然后身材矫健的一下子跳到了岸上。 “老爷子, 真厉害!”李信、拓养坤不由佩服道。 且不说赵鱼头、李信和拓养坤一干人等如何偷渡了黄河, 且说这一晚孟县城内也有一位老人难以入睡。 “老爷,怎么还没睡呢?”夫人被他不小心惊醒了, 不由惺忪着眼问道。 “不用管我,睡你的吧!”史文焕不由冷着脸应了一句。 “怎么?还担心应选那孩子?”夫人犹如他肚子里蛔虫一般,一下子便猜中了他的心事。 “唉,你说咱家怎么那么倒霉?”史文焕闻言不由抱怨道。 “二子应聘十年寒窗, 结果刚出仕没几年, 就因为犯颜直谏,罢归故里。” “好歹长子应选官至州牧,前途似锦,结果听说因为邮传出了问题,又被罢官!” “十年河西,十年河东,谁说的准呢?”谈起正事来,老太太也没用什么主意,只好胡乱应了一句。 “行了,行了,别来这一套了!”史文焕听不得这种没什么营养的废话,不由打断道。 两人正要继续入睡,却不意敲门声响了起来。 “何事?”老太太不开心了,还以为丫鬟又要见缝插针,过来勾搭自家老头子。 “夫人,外面来了一人,声称是老爷的故人,非要见老爷不成!”门外丫鬟娇滴滴的声音传了进来。 “不见,不见,什么故人,哪有三更半夜拜访别人的道理?”那夫人差点被气乐了。 “等等,等等!”史文焕一听,连忙阻止道。 “干什么?三更半夜,天寒地冻,你这都一大把年纪了,不怕累死了不成?”夫人闻言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史文焕哭笑不得,开口解释道。 “正是三更半夜有人前来拜访, 恐怕才是要事!” 不多时, 史文焕穿戴整齐,这才打折哈欠走到了客厅。 “史老先生, 好久不见了!”史文焕还未看得仔细, 只见坐在那里等待之人站起来笑道。 “你……你是……”史文焕闻言仔细打量了一番,只见面前之人须发花白,精神矍铄,似乎有几分面熟。 “华丽王冠加冕,黄色长袍披身……”来人不由提醒道。 “是……是你!”史文焕大吃一惊,顿时脑海里显现出一个相貌怪异的年轻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