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二深夜,繁星满天,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 只闻黄河流水溅溅,偶尔鸟雀一声鸣,万籁寂无声。 而就在这般夜晚,突然响起了一片水声, 打破了夜的宁静。 “总兵,前面不远处就到了东岸!”一个声音突然响彻了夜空,却是把自个吓了一大跳。 若是仔细向声音发出处望去,只见夜色中隐约有一片黝黑的身影正伏在河面上。 人非鬼怪,又如何能伏在河上? 原来却是有三五十渡船,正在用长蒿悄悄摆渡过来。 “怕什么?若是说几句话就能被明贼发现了, 那也是咱们合该命丧于此!”那“总兵”毫不忌讳, 大喇喇道。 不多时,那渡船“砰”的一声撞到了岸边。 那“总兵”不由一跃而下,低声道:“下船集合,清点人数!” 原来这“总兵”不是别人,正是曹文诏的部下孙守法。 此人喜欢使一根铁鞭,颇有勇名,故而和曹文诏、曹鼎蛟三人一起成为曹文诏麾下“三雄”。 如今随着义军实力的迅速提升,这“三雄”跟着昭武将军曹文诏也跟着水涨船高。 如今“三雄”之首的曹变蛟已经成为一路右帅,手底下有万余精兵。 而曹鼎蛟、孙守法两人虽无此天资,如今正在曹文诏麾下也升任一营总兵之职。 今天孙守法的任务便是夺取这蒲坂渡,接应曹文诏所率前锋人马渡过黄河。 此次偷袭的人数并不多,只有三百余人,不过个个都是他精挑细选的好手。 孙守法手下将官一边清点人数,士卒也一边穿戴铠甲。 不多时,士卒穿戴整齐,早有将官汇报道:“总兵,经属下清点,三百一十五人, 一人不差。” “好,铠甲是否都穿戴整齐?武器是否已经齐备?”孙守法满意的点了点头,不由又问道。 “一切皆已备齐,但等总兵下令!”将官连忙应了。 “好,人衔枚,且随我鱼贯而行!”孙守法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把一根小木棍横着咬了,牵着绳索便走在了前面。 义军这一次夜袭,并非直接登陆蒲坂渡,反而在其不远的一片草木茂盛的岸边登陆。 这样既能避开明军的探查、巡逻,又能提前披甲、列阵,倒是一个很细节的策略。 只是初二这晚,并无月色,固然有利于遮蔽义军的行动,但是也给义军渡河、行军造成了很大麻烦。 于是,孙守法便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他自个牵了一根长绳,然后让后面的士卒牵着这跟绳索鱼贯而行。 众人摸黑行了一里有余,果然看见前面灯火数点,不由精神一振。 “前面就是蒲坂渡的守军,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准备动手!”孙守法取出嘴里的木棍, 抓出来别在腰间的铁鞭道。 众人本来想应一声,结果发现口中还衔着木棍,只得作罢。 不多时,众人赶到了跟前,只见十多个士卒扛着长枪,早脱了棉甲,正蹲在那里烤火。 孙守法不由为之一喜,不由拽过了几个哨官,低声下令道:“看到了另外两处火光了没有?” “一会儿,你们各带一哨人马,等到杀声一起,都给我冲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左右哨官闻言应了,连忙各摸起绳索,牵着自己那一哨的人马分别向左右摸去。 眼见两哨人马去了,孙守法这才喊来二十个弓箭手,分别指点了,命两人“照看”一个,以免有误。 随后,他又叫来三十来个好手,安排道:“两个打一个,晓得不?” “你们两个对付这个,你们两个对付那个,还有你们两个......” 孙守法又不耐其烦的安排完毕,脸上这才露出了冷笑。 曹文诏被称为“忠勇冠时,称明季良将第一”,不仅仅因为他个人的勇武,更是因为他手底下将官具有良好的战术素养。 好容易逐个安排完毕,孙守法这才带领众人慢慢的向前摸了过去。 等到近敌三十步,孙守法料定其他两哨也应该潜伏到位,这才一声令下道:“弓箭手准备,射!” 随着孙守法一声令下,顿时二十支箭唰的一下齐射了出去。 孙守法看都没看弓箭手的战果,连忙一跃而起,大声喝道:“给我杀!” 而就在这时,三十步外的敌人惨叫数声,顿时倒下了三四个。 其他人骤然遇袭,连忙抓起手中的武器就要反抗,扭头却见一员猛将率领三四十甲士冲了过来。 “敌袭!”守夜的明军顿时发出了惊慌的叫声,试图喊来其他士卒帮忙。 只是这般时刻,大多数士卒早已经入睡,哪里还来得及? 孙守法猛的冲上前去,不管不顾敌人刺来的长枪,一鞭磕开,然后猛地往前一敲。 “啊~”当面之敌惨叫一声,凹陷下去的铁盔下面血水泉涌而出。 不等孙守法再去寻敌,其他士卒纷纷冲上前去,各种寻了自个的目标,一个一个戳死在当场。 就在他解决当面之敌的时候,其他两哨也先后解决了对手。 这时候驻守在蒲坂津的明军营地早已经乱作一团,孙守法不由高声下令道:“杀进去,一边鼓噪一边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