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快点,都给我动作快点!”唐尧手里拿着鞭子,厉声喝道。 在他面前是一群唯唯诺诺的卫所士卒,正吭哧吭哧的死命推拉着一门门的火炮。 这些火炮乃是明军营中常见的红夷炮型灭虏炮,重五百斤左右,口径大概在一寸六分至两寸二之间。 大多载以四轮小车, 一般以鹅卵大的实心弹或者百枚小铅弹为主要打击手段。 因为明军并没有像义军那边建立科学健全的炮兵体系,故而这种较为轻便的火炮被其广泛应用于攻守城和野战之中。 义军在和明军作战多年,也曾缴获了不少。 皆被张顺分发下去,权作营兵自用火力,不归“第二炮兵团”直辖。 这种火炮的优点自然是轻便,易于机动;缺点则是口径较小, 威力堪忧。 就拿这一次姬龙凤等敢死队骤然遭袭的情况来看, 伤亡也不过十几人而已。 虽然惨重,但并不至于丧失战斗力。 若是同等情况, 换作义军三寸八的野战炮,恐怕这一炮下去,也不知死伤多少。 这也是为何姬龙凤等人敢于躲在敌楼的主要原因之一。 毕竟这种形制的火炮哪怕击中了敌楼,也不能轻易摧毁。 唐峣督促卫所官兵推着灭虏炮前行五十余步,距离敌楼百余步。众人畏畏缩缩,皆不敢前。 他这才命令士卒就地列炮,射击敌楼。 距离近了不少,命中情况好多了,连续三四发集中了敌楼,打的外面的砖石碎裂飞溅。 然而敌楼之中并无半分动静,让众官兵不由为之愕然。 “指挥使,是不是贼人刚才都逃走了,其中里面根本没有人啊?”左右不由奇怪道。 那唐峣其实心中还有此怀疑,刚才放炮不过是打草惊蛇之计。 眼见“草”被自己打的“哗哗”直响,不见一条“蛇”出来, 唐峣愈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不过为了谨慎其间, 他不由下令道:“你,你还有你, 你们各领一什人马,前去探查一番。” 卫所兵还是旧编制,和现在流行的营兵制却不相同。 那三个什长得令,便持了刀枪战战兢兢往前摸去。 “将军,咱们就这样干等着吗?”就在明军三什卫所兵摸过来的时候,敌楼里义军士卒也早按捺不住,不由催促姬龙凤道。 “不急,敌人火炮太勐,咱们放近了打!”姬龙凤冷笑一声,巍然不惧。 其实为了迷惑敌人,敌楼里的义军士卒根本不敢伸头观望,并不知明军虚实。 如果这一次来的是大量明军精锐,或者炮兵抵近射击,明年今日恐怕就是他们的祭日。 不过,姬龙凤先前和平阳城的守军交过手,他坚定的认为守军无武艺不精,作战怯懦,定然不敢和自己等人肉搏鏖战, 故而一直咬牙坚持继续等待。 随着守军距离敌楼越来越近, 姬龙凤终于在嘈杂的战场上听到了敌人的脚步声,不由为之一喜。 没有车轮声!脚步声也不多,那么就没有火炮靠近,也没用大量敌军靠近,果然赌对了! 他不由低声下令道:“火铳都装填好了吧?一会儿敌人接近以后先不要放,准备肉搏。” “等敌人被击退以后,再用火铳击杀溃兵!”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一个个抓紧了手中的武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明军步卒。 而与此同时,城底下炮兵官张翼也不由焦急的问道:“敌人已经到了敌楼跟前,炮兵发还是不发?” “不发!”张顺一口回绝道。 “既然姬龙凤等人没有动手,咱们也不要动手!” “如果他们打赢了,咱们的炮弹为他开路;如果他们打输了,咱们的炮弹为他断后!” “你下令让六门飞彪铳设置为开路角度,剩下六门飞彪铳为断后角度。” “一旦开打以后,剩下一半还可以有时间进行调整。” “好!”赵翼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他这一次算是领教了舜王和姬龙凤这两个人的战略定力。 眼见守城士卒慢慢围上了敌楼,仍然不见动静。 其中一人忍不住伸头往里一看,结果迎接他的是一摸雪亮的刀光。 “噗嗤”一声,鲜血飞溅,随即一颗大好头颅咕噜噜落到了地上。 “啊,有贼!”众守军为之一惊正要杀将进去,却见三五条长枪勐地伸了出来,分别从门口和窗口刺杀了三个士卒。 这些人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向敌楼里杀去,只是敌楼作为专门的防御设施,门口颇小,一时间挤不进去,只被里面的人一枪一个,连续戳翻了数人。 众守军不由又惊又惧,这种不能打人只能挨打的局面,谁遭得住? 不知道谁喝了一声“退后放出来打”,结果众人一退便止不住了,反倒变成了溃败。 “诸将士且随我冲杀!”姬龙凤得势不饶人,不由大喝一声冲了出去。 其他义军士卒见姬龙凤勐如饿虎,哪里按捺的住,不由纷纷随其冲了出去。 “放炮,放炮!”那唐峣哪里见过这般情景不由大急道。 那些炮手见突然有敌人冲杀过来,来不及思考,也连忙点燃了火炮。 那些火炮为了轰击敌楼,大多数装填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