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驾!”巴牙喇甲喇章京尹尔登挥舞着马鞭,以不紧不慢的骑速带领着麾下巴牙喇营如同作势欲扑的勐兽一般,审视着不远处的义军炮兵阵地。 如同刺猬一般密集的长枪阵和一门门黑洞洞的“红夷大炮”炮口,让他始终不敢下定决心发起冲锋。 他本是后金开国五大臣之一额亦都之子,原镶白旗牛录额真。 只是后来他与镶黄旗固山额真阿达汉起来冲突,双方被罢,这才又让哥哥图尔格捡了便宜。 只是没想到这图尔格新到手的固山额真之位还未来得及暖热乎,又被英俄尔岱夺取了。 这是不仅仅是自镶白旗设置以来,第一个不是出自于其家族钮钴禄氏的固山额真,而且更代表着一个危险的信号,一个家族将要失宠的危险信号。 这使得他不得不万分谨慎,以免再招贬谪。 然而,就这左右两翼八旗精锐犹豫不决之际,“天佑兵”、“天助兵”早已经抵达义军军阵百步以外。 “徐全部火铳营出击!”张顺站在瞭望台上早看的明白,不由直接下令道。 你有火炮,我也有火炮! 你有火铳,我也有火铳! 究竟谁的火炮、火铳厉害,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随着张顺一声令下,那徐全早看到了令旗。 “举铳,前进!”徐全不由一声令下,麾下五千火铳手便端着手中的新型火铳踏着整齐的步伐向正在向义军冲锋的“天佑兵”、“天助兵”压迫过去。 “哎幼,这‘贼子’居然想和我们对射!”孔有德、尚可喜和耿仲明三人见状不由嘿嘿一笑,随即下令道,“队兵射击,战士待命而动!” 什么野路子出身,也敢和我“西法正宗”对射? “砰砰砰!”眼见义军已经抵近百步,“天佑兵”、“天助兵”中的鹰铳手率先进行了射击。 鹰铳,即斑鸠铳,正是后世大名鼎鼎的西班牙重型火绳枪,重达十五斤,长四尺五寸,能射一两五六钱铅子,威力巨大。 该铳自明末以来传入中国,从广东、福建、江浙等地逐渐扩散到山东、河南、辽东等地。 当初张顺设计新型火铳以后,不是没有人献上此物。 不过,张顺经过一番实验之后,认为这火铳威力过剩,重量超标,并不能满足义军大规模装备的需要,就没有将其列为制式装备。 “啊啊啊!”随着几声惨叫,义军中有七八个人当场被击倒在地,顿时吓得其他鸟铳手一个激灵。 “继续前进,不许张望、不许射击!”徐全冷酷的下达着命令道。 一百步,不是义军新型火铳手的理想射击距离,这个时候胡乱放铳,除了浪费火药、弹药以外,更是会给对方可趁之机。 那“三顺王”眼见鹰铳一阵射击,义军队伍丝毫不乱,顿时心里蒙上了一阵阴影。 “既然是训练有素的火铳手,看样子这一次是取不了巧了!”孔有德摇了摇头,不由下令道,“前进十步,开火!” 双方相向而行,二十步距离,转瞬即到。 “砰砰砰!”刚到达射击距离,双方火铳手都忍不住搬动了手中的扳机。 龙头夹着燃烧的火绳一下子击打在燃烧室中,火铳手的肩膀不由一震,随即密集的火铳声响彻了战场。 “啊,啊,啊!”只这一轮,双方不知道多少人中弹倒地,又有多少人幸免于难。 “啊,我中弹了!”义军中有一个士卒只觉得胸前一震,捂着胸口就要倒下。 “快滚一边去,要装死去后面装死去,不然一会儿小心被人踩死!”不意后面的士卒上前踢了他一脚,然后快速的向前方瞄着。 “啊?”那士卒闻言一愣,这才发现胸口并没有鲜血流出来了。 原来这“天佑兵”“天助兵”采用的是轻重火铳混编的“西法”,其重型火铳便是鹰铳,而轻型火铳则为三钱的鸟铳、鲁密铳。 那鹰铳固然威力无穷,即便铁甲也能轻易穿透,但是鸟铳、鲁密铳就不成了,遇到制作良好的精甲便无能为力了。 而徐全的火铳营乃是张顺精心设计的新式火器营,其中火铳手皆头戴朱红色“笠盔”,身着棉甲式“胸甲”,腰里别了一把铳刀,手里拿的是能发射一两铅弹的新式火铳。 故而,这一轮下来义军倒没伤亡多少人,反倒对面的“天佑兵”、“天助兵”一下子被击毙了一百多个。 “恭顺王,智顺王,这事情不对呀!”耿仲明查验了士卒的伤亡以后,不由连忙取下了一副青布铁甲对着孔有德、尚可喜道。 “你们看这铁甲,竟被‘顺贼’八十步击穿了!” “什么?”那孔有德、尚可喜闻言大吃一惊,连忙凑近一看,只见那副已经沾染了血迹的青布铁甲上面,正有一个圆圆的洞,显然是被火铳一击射穿了。 “中号鹰铳?”三人不由对视一眼,一脸不敢置信的失声道。 原来这斑鸠铳亦有大小之别,大号鹰铳一般能射一两五六钱铅弹,而中号鹰铳却只能射一两二千左右铅弹。 义军的新型火铳能射一两铅弹,和中号鹰铳铅弹几乎相差无几,故而这三人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这......这不可能!”那尚可喜连忙摇了摇头道,“五千鹰铳火铳手,这怎么可能?” 原来这鹰铳固然威力巨大,但是由于铳身太过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