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太死了,范文程也死了?”张顺闻言不由为之愕然。 “没错,末将亲手所杀!”怀顺王耿仲明一副憨厚老实模样道。 “本来……本来末将还想着他好歹是一国之君,应该捉来让殿下明正典刑,至少……至少也能给他留一个囫囵尸首。” “没想到……没想到这君臣二人十分刚烈,竟死战不降。其麾下三百巴牙喇精兵和君臣二人俱数战死,无一生还,实在是……实在是令人可歌可泣、肃然起敬……” “哦?实在是感人肺腑啊!”张顺闻言不由为之动容,半晌感慨道。 “宋献策,一会儿把这尸首拿下去,让阿山一干人等核实一下。” “如若无误,怀顺王擒杀后金伪帝、伪大学士有功,当晋封怀王!” “啊?谢舜王恩典,谢舜王恩典!”那耿仲明本来还担心张顺识破自己的手段,直到这事儿尘埃落定,这才欢喜起来。 “哎,这有什么可谢的?”张顺不由摇了摇头笑道,“有功赏,有过罚,本就理所应当!” “只是本王尚未登基,这正式晋封的礼仪,还得等以后才能举行。” “''啊,不妨事,不妨事。”耿仲明连忙摆了摆手道,“末将晓得,全凭舜王做主。” “好,既然天津关一破,从此往东只有王平口一处险要,还请诸位为我破之!”张顺见士气可用,不由开怀大笑道。 众将士跟随张顺,一路克山西州县,连破大明左柱国朱燮元、后金英武郡王阿济格、后金伪帝洪太,如今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顿时个个磨拳搓掌,纷纷请命。 “传本王号令,以总兵阿山、李际遇两部为先锋,以张胖子、李述孔两部为奇兵,勐攻王平口。”张顺不由下令道。 “着李自成督罗尚文、周遇吉三营夹击沿河城;着官抚民督党守素、张汝魁三营继续剿灭后金残兵。” 原来从天津关往北便是沿河城,这沿河城正是合河口和天津关之间的交口,由此往北正合抵达居庸关。 张顺为了解除后金对京师的威胁,故而下令李自成协助张三百、张凤剿灭后金肃亲王豪格余部。 而从天津关往东,则是通往京师的必经之地王平口。 张顺担心双方胜负已分,崇祯焚烧户籍赋税档桉,然后携朝中诸臣及军民沿大运河南下,给自己留下一座空城,所以急于赶到京师城下。 诸将各自领命去了,张顺正要收拾一番,准备出发。 不意那宋献策突然拉住了他,低声提醒道:“殿下,那耿仲明献上来的首级有问题!” “哦?以假充真?”张顺不由一愣道。 “不是至少老道士找投降的建虏士卒、军官分辨过了,正是那洪太和范文程二人。”宋献策摇了摇头道。 “只是……只是这首级……”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如今大军就要出发,不知宋先生你还疑惑什么?”不意宋献策刚说了一半,张顺却打断了他的话道。 什么真的假的,其实从耿仲明一张口,张顺就知道这厮没有实话。 但是,这重要吗?这不重要! 重要是别人相信,能够唬得住人,这就足够了。 且不说那张顺、宋献策二人如何计较,且说那阿山得了张顺的命令以后,不等李际遇赶到,就急忙向驻守在王平口的丁魁楚部发起了进攻。 那丁魁楚见对面服色正是鞑子衣冠,仍以旧法拒之。 不意这一次蜂拥而至的鞑子身披双铠,失丸难伤,很快杀将出来,只把驻守在千人台桥的丁魁楚杀得大败。 那丁魁楚眼见抵挡不得,又复退守庄户小桥;阿山复至,丁魁楚再败,又退至落阳桥,然而阿山又至。 丁魁楚不由大声疾呼道:“鞑子凶狠,大伙儿快都死命抵住!” 刚巧这话被气喘吁吁的阿山听到了,他不由反骂道:“什么鞑子,如今老子已经投了舜王殿下,如今也是王师!” “舜王的兵?你有什么证据?”那丁魁楚不由一愣,开口问道。 “给老子要什么证据,待老子剁了你,老子就是证据!”听了这话,那阿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原来耿仲明那厮“阵斩”洪太和范文程的消息刚刚传来,他感觉自己简直错过了几个亿,正想找补回来。 “剁了老夫?恐怕你没这个本事。这里唤作十里八桥,你才打穿了两座桥,后面还有六座。”丁魁楚不由冷笑道。 “等这六座都打完了,才算到王平口!” “呃……”阿山闻言差点要疯了。 原来他这身披双铠的重甲兵最耗体力,若是真个被丁魁楚这般节节抵抗,就是有三五个阿山也要活活累死了。 只是这厮也算聪慧,听闻丁魁楚这般说,知他必有一番计较。 阿山不由冷笑道:“你带怎的?舜王麾下勐将如云,谋士如雨。” “义军一到,建虏数十万大军灰飞烟灭,你这一个小小的‘十里八桥’又能抵挡几何?” 那丁魁楚闻言心里一颤,心道:果然如此,这舜王兵一至,想必东虏早已经大败,天下无人能制之矣! 想到此处,他不由笑道:“小老儿身为明臣,理当效命。惜乎不曾目睹舜王风采,若是今生得以相见,虽死而无憾矣!” “哦,那你过来,我这便领你去!”阿山不由诚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