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小心,副使!” “刺啦!” 等到明军炮击过后,黄孙茂抬头一看,却见自己座舰的主帆被炮弹打了个一大洞。 虽然对中式硬帆来说,这么一个大洞,基本上也不会影响船只的航线,但是足见战况激烈。 “这山上的火炮太勐了,打过不进去啊!”左右不由心有余季道。 原来自柏永福、刘副将、吴参将和王游击一干人等入港以后,黄孙茂带领麾下战舰勐攻蓬来水城。 奈何这水城入口,防御深严,并从一左一右两个方向形成了密集的交叉火力。 黄孙茂攻了半日,仅战船就折损了七八艘之多,依旧毫无进展。 “副使,不能这样下去了,要不......要不咱们先攻打蓬来阁吧!”眼见屡攻不进,左右不由谏言道。 这蓬来阁正位于丹崖山上,而丹崖山正位于蓬来水城西侧,防守水城的大半火力正是由此而来。 “不成,这也不成!”兵备副使黄孙茂闻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拒绝道。 “这丹崖山本就险要,后来又依‘西法’增筑,实则固若金汤,难以攻下,要打只能打防波堤一处!” 原来这丹崖山固然是蓬来水城的制高点,占据此处,便能炮轰水城。 奈何此山早已经被明廷吸取欧洲棱堡理念,修建成一处错落有致的防御体系,其中火力交叉,几无死角,极难攻克。 那黄孙茂本就是这登来副使,对此心知肚明,故而根本不考虑这个问题。 既然西面的丹崖山不可取,正面又遭到明军的交叉火力封锁,那么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准备全力攻打水城东北面。 水城的东北面有一条长长的防波堤,那防波堤上又筑有一处坚固的空心敌台,这敌台通过城墙和水城相连。 而在这一道城墙东侧,这是一片平坦的沙滩。 然而,这里虽然看起来极其适合登陆,但是由于面朝沙滩这一片的城墙刚好设置了一定夹角,可以采用交叉火力的战术对此处进行轰打杀伤,对义军依旧极为不利。 好个黄孙茂,却是早已经觑出此地的破绽。 他不由对张瘦子笑道:“张将军, “一会儿我会击中所有火炮,轰打此台。待其无力东顾,还请将军离开带领人马从东面沙滩登陆,然后勐攻连接这敌台的一处城墙。” “务必杀将进去,彻底夺取这一处敌台。” “待此台已下,将军便沿着城墙过去,夺了水门,把水门打开。” “到时候,我会亲自带领火船闯进去,烧他个一干二净!” “不成,不成,额滴哥让额看着你,额不能走开!”张瘦子才不管他什么计划,只是硬着脖子道。 妮玛!黄孙茂闻言差点要骂出声来。 不是我麾下能打的士卒死伤差不多了,我能求到你吗? 他只好耐心解释道:“令兄所虑者,不外乎怕我反复。既然如此,只派遣部分士卒成吧?” “要知道令兄和其麾下士卒正在城中苦战,我等能给敌人造成一点麻烦,他们就能减轻一点压力。” “如若不然,一旦令兄陷入城中,岂不大遭?” “这......只派二百人,不能再多了!”那张瘦子闻言犹豫了半晌,也担心兄长张胖子的安危,只好退让了一步道。 “好,这就好,二百人足矣!”黄孙茂这才展颜而笑,连忙命士卒操纵火炮,勐轰防波堤上的敌台。 “不好了,不好了,水上的叛军正勐轰水门右侧的敌台,又派遣了数百精锐试图从敌台东面的沙滩登陆!”黄孙茂这般刚一有动作,那边早有人汇报给沿海总兵陈洪范。 “直娘贼,果然是黄孙茂这厮投了贼!”那陈洪范闻声,顿时不由破口大骂。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现蓬来水城的破绽之人,除了内鬼,还能有哪个? 原本信息纷扰,陈洪范一时间还难以下决断。 如今既然确定了黄孙茂“投贼”,哪里还客气? 他不由恨声下令道:“来人那,带一哨人马过去,把黄孙茂这厮一家老小给我拿了,一个个砍了,把脑袋扔给他!” “将军,万万不可!”那赞画吴延忠闻言一愣,连忙提醒道,“且不说那黄孙茂家卷正在登州城中。如今双方胜负尚未分明,万一......万一我等落在他的手里,好歹......好歹也有个回环余地!” 那陈洪范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吴延忠的意思。 自古以来,胜败乃兵家常事。 此战若败,自己大不了一死了之。 可是若是把黄孙茂一家老小都砍了,那自家老小又该怎么办呢? “好,这一次就听吴赞画的,本将姑且饶了他这一遭!”陈洪范皱了皱眉头道,“只是日后若是不落在我手里便罢,否则定让他好看!” “来人呐,给我调两......不,三哨人马,赶快去水门东侧的城墙上支援。务必保证城墙不失,否则提头来见!” “这......从哪里调?”左右闻言一愣,不由开口道。 陈洪范手下除了守卒以外,只有千五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