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夏允彝、陈子龙二人计较已定,决定“以身殉道”开万世太平,两人便想起另外一位好友来。 此人姓徐名孚远,字闇公,乃前明内阁首富徐阶之弟徐陟的曾孙,学问人品不下他们二人。 一念至此,两人连忙向士卒请求道:“烦劳通传一下,就说夏允彝、陈子龙要见舜王殿下。” “殿下刚刚离去了,留下话来,两位可在城中自便,待他回来,再行相见!”那士卒不由笑道。 “啊?”两人不由对视一眼,忍不住对张顺的宽宏大量佩服不已,愈发坚定了跟着张顺之心。 且不说这两人如何心思,且说他们二人好容易赶到徐府,不曾想那徐孚远竟然不在,反倒听那仆人说道:“我家公子已经避祸远去,不知何日方归!” 两人闻言不由感叹不已,正待悻悻离去。 “不知你家公子往何处去了?”不意那夏允彝眉头一皱,突然开口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前几日功夫,我家公子一直在打听海上大船,莫不是往海外去了?”那仆人犹豫了一下,这才回答道。 “如此,那便谢过了!”陈子龙还待要问,早被夏允彝扯了一下,两人这才离了徐府。 “瑷公,你刚才扯我却是何意?”一走到僻静之处,陈子龙忍不住开口问道。 “海船!海船!怕不是他投郑芝龙去了!”夏允彝长叹一声道。 “啊?”陈子龙不由惊叫一声道,“不好,殿下有危险!” 夏允彝闻言一愣,也不由脸色大变。 原来他们两人并称“陈夏”,其实那徐孚远和他们关系也非同一般。 由于双方知之甚深,这两人当然明白他一旦投靠了郑芝龙,会向他献出如何计策。 这样以来,先前夏允彝所献之计,便会成了张顺的催命符。 “快,咱们快前往杭州,追上殿下!”两人不由焦急道。 “不成,殿下说了,让我们跟着你们,除了松江,伱们哪儿都不能去!”结果跟在他后面的士卒直接拒绝道。 “事关殿下安危,难道也不能通融吗?”陈子龙性子如火,早按捺不住问道。 “不能!”那士卒见他们真心关心张顺,不由又补充了一句道,“其实,殿下吉人天相,用不着你们操心!” “我告诉你们呐,上一次在洛阳,殿下喉咙都被人割了,人都凉了三天,这不又活蹦乱跳了?” “什么,你却拿我当傻子来哄!”陈子龙闻言一愣,不由一脸不信道,“人的喉咙都被割断了,还能死而复生?你当这是传奇不成?” “哎,你不信?我就知道你不信!且听我细细说来”那士卒笑了,显然这样的人他见多了。 “草民见过荡寇侯!”就在两人听那士卒讲述张顺的“光荣往事”之时,一个年近四十的书生正向郑芝凤深深一拜道,“我乃松江徐氏之后,名孚远,字闇公,原内阁首辅徐太师乃我伯曾祖父!” “原来先生竟是名人之后,失敬失敬!”那郑芝凤闻言一愣,不由肃然起敬。 原来这郑芝凤此时不过二十四五岁,忽闻有人来投,又是个出身非同一般的文人,自然忍不住喜出望外。 “先生远道而来,不知何以教我?”双方分定主客坐下,郑芝凤忍不住连忙问道。 “回荡寇侯!”那徐孚远见郑芝凤有问,连忙回答道,“自南京失利以来,我军水师徘徊于舟山已有数月。” “而‘顺贼’却借机攻城略地,先后夺取了镇江、常州、苏州、松江等地。江南精华,大半尽落其手,长此以往,国事坏矣!” “以我之见,一则当夺崇明,扼其水师于大江,使其南北不能兼顾,又胁其腹背。二则,据其陆师于杭州,使其不能南下,然后再走宁国胁其应天。” “如此半壁可保,江山可复!” “这”郑芝凤闻言不由面露难色道,“实不相瞒,若论水上争锋,即便远西之人,亦不让其半分。” “然而若论陆上交兵,南京一役我与许成名合兵万余,不当其三千之卒,这一战却是打得我心气全无!” “啊?”那徐孚远闻言也不由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事实真相比传言更为离谱,连忙追问道,“不知这是为何?” “本侯麾下之兵,多出身海上。”郑芝凤闻言不由苦笑道,“夫海上相斗,有进无退,单凭血气之勇。” “路上则不然,长枪大戟列阵于前,火铳火炮射击其后,又有重甲铁骑击其左右,岂是血肉之躯所能挡耶?” 原来海上作战与陆上作战不同,海上作战士卒多作跳帮之用。 其地形狭窄,一旦战败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故而其战斗多为无甲散战,对士卒的士气血勇要求较高。 而在陆地上,由于地形较为开阔,进退便宜,故而必须列阵而战,对士卒的组织、装备以及指挥官的指挥能力要求较高。 郑芝凤麾下这一干精锐若能拉到海上,自然个个都是好汉。 若是到了路上,对义军来说,除了多出几分血性以外,几乎与流民无异,故而这郑芝凤就有点怕了。 “报~”就在两人面面相觑之际,突然只听得一声大喝,俄而一个士卒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说吧,这位徐先生不是外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