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这伤可好的差不多了?”
贤王帐篷里,江寻林趴在床上,他身中两剑,一剑刺在大腿上一剑刺在后肩。
仕女替他包扎背后的伤口,大夫递过药方:“公子这受伤的位置很是巧妙,至少一个月内是不能大动筋骨,还需静养。”
贤王招手让大夫退下,面带关切:“你便在我这好好养伤,待到围猎结束我便送你回淮南,再寻个借口光明正大的来京城。”
“王叔不用如此大费周折,我就在京城养伤,淮南那边找个人代替我留在封地反而更妥当。”
贤王听罢点头,又忧心起另外一件事:“如此也好,只是等到粮草运到扬州,这么大的事情瞒不了几日就要被发现,到那时我们又如何应对?”
“王叔所言不假,常言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等粮食运到扬州,驿站看守的士兵们必然要层层上报,且问王叔这扬州刺史是何人?”
贤王略加思索:“黄德智黄大人。”
江寻林不在乎的笑笑,语气中透露阴狠:“杀了便是。”
“他乃扬州刺史,岂能说杀就杀?他若是在扬州地界出事,朝廷必然要差人来查,我们又能瞒过几日?”
“王叔稍安勿躁,让这黄大人死的无声无息便是,无人知道他死了谁又会来查?”
贤王沉默。
江寻林再添把火:“自古以来都是一将成万骨枯,黄大人为王叔的千古霸业做垫脚石是他的荣幸。”
贤王两弯竖眉放平,不由得哈哈大笑:“好一个一将成万骨枯,你好好养伤,这事便交给你来办,若我霸业成必然不会亏待你!”
“小侄自当为王叔效犬马之劳,等到黄大人一死,粮食进城的消息便被拦在了扬州,届时我们便在扬州招兵买马,等扬州的兵队组建起来,我便带领淮南外攻,王叔起兵在扬州与我接应,我们里应外合打老皇帝个措手不及,王叔以为如何!”
“好!好!贤侄好谋略!只是朝廷尚有御林军十万,我们不得不防呀!”
贤王虽愚钝却也是一朝的王爷,心中也有计算。
这十万御林军他自然有应对之法,却没必要和这老匹夫说。
“王叔放心,远水解不了近渴,等远在京城的御林军发现我们造反时,周遭四城早都被我们拿下。”
贤王频频点头:“妙计!妙计!就按贤侄说的办!”
江寻林也哈哈大笑,眼里带着疯癫的神色。
贤王很快离开,江寻林靠在床头修养。
没多久一个穿着下人衣服的男子偷偷钻进来。
“王爷,小人来迟了,您身上的伤可还好?”来人高大的身躯佝偻着缩在衣服里,待他舒展筋骨躯干站直,和先前的畏缩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伤没什么大碍,京城的探子布的怎么样了?”
“回王爷,京城在御林军的看守下固若金汤,小人为了躲避御林军的搜查只在一处水粉铺子里安插进了探子。”
江寻林闭着眼微微点头,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玩弄着个小坠子,让人看起来觉得他高深莫测般。
“御林军修养这么多年还以为都是吃素的,未曾想手眼通天的很。”
“自从陆远听坐上御林军总督的位置,这京城便不好出入了,胡人面孔在京城没有户口不允许通行。”
江寻林想起那天和陆远听的交手,不无可惜道:“陆将军是个不世之才,可惜不能为我们所用。“
“不过说起陆远听,小人潜伏在齐家这些时日倒也打探到一些东西。”
“说来听听。”
“小人最近跟着齐家小儿私会姑娘,倒是发现陆远听同平阳公主和那宁家庶女关系甚是亲密,王爷或可从这庶女身上下手。”
当日刺杀公主一事不过是自己一时兴起,平阳少时金尊玉贵偏偏又不将俗世浮名这些放在眼里,这令他很是不爽,他苦心经营的却是人家唾手可得甚至还隐隐不屑的玩意,叫人心中如何能平?
恰逢听闻她要招伴读进宫,这才动了心思想找她一点不痛快。
提起陆远听他颇为惋惜,那天如果不是碰见陆远听他也不需要和贤王这老匹夫求救。
可是想到扬州马上也要成为他掌中之物,他又觉得此行不亏!
又想起当日刺杀平阳还是这小庶女救驾有功,这么看来她可得好好谢谢自己,围场他又饶她一命,她可是欠了自己好大一个情分呀!
只是,江寻林猛然睁开眼,鹰隼般的视线射来。
“我与陆远听交过手,不是个好糊弄之人,你是怎么从他手里逃脱的?”
“小人逃跑路上碰见一辆马车,我将那赶马的马夫杀死伪装成这马夫才逃过一劫。当日雨势如瓢泼,这才侥幸从陆远听眼下逃脱。”
只见下方站着的人眼中一片庆幸,他却顿觉怒火攻心。
蠢货!真是蠢货!只怕陆远听现在便已经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了!
他压下恼火说:“阿吉,这些日子你一个人在京城奔波,辛苦你了。”
“属下不辛苦!能为王爷奔走效劳是小人的荣幸!”他跪下行了一个标准的胡人礼。
“去把墙上挂着的刀拿来。”江寻林指向西墙,墙上有一把他从淮南带来的刀,这是一把正宗的胡人弯刀,这种刀最适合在马上作战,蜿蜒的曲线常常使敌人一个不察间便死在这锋利的刀下,而这把刀也已陪伴他解决过无数个敌人。
阿吉不疑有他,将墙上挂着的大刀拿过来递给他。
江寻林接过刀:“自从我当上淮南王,便很久没再拿过真正属于我的弯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