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
“小姐,小姐,齐公子送帖子来啦!”翠云欢快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小姐看门的汉子呢?怎么跑不见了。”
宁姝迷蒙着眼接过花笺:“辞退了,酒囊饭袋的蠢货。”
昨天连夜给了银子叫人滚。
“啊?小姐那没人保护要是遇到刺客怎么办呀?”
已经遇到了…
宁姝拆开来看,齐书游约自己三天后看灯会。
嘶~原来已经腊月二十四了,大周国富民强,每年春节前三天就开始准备灯会游船等节庆活动。
宁姝打着哈欠起床,给他回信邀约。
吹干墨,翠云拿着信欢欢喜喜的出门送信。
要过年了啊,宁姝裹紧披风从窗户探出头,院子里大部分的花都枯萎了,有些只开一季的明年开春要连根拔起种新的花。
山茶还开着花,宁姝欣赏了会,正要关上窗户,一朵小雪花落到她的手上。
“下雪啦!”
今年居然下雪了,京城已经好几年没有下过雪了。
宁姝拢紧披风跑到院子里,雪花越下越大不一会屋檐就落了白,宁姝开心的用手指团雪球玩。
拳头大小,两个雪球上下堆在一块,小珍珠做眼睛,两枚金叶子做手,旁边的地上散落着拆开的珍珠手链。
两个小雪人挨在一块,看起来玉雪可爱。
西厢很快恢复往日里的平静,正房这边却乱哄哄了好几天。
“不是我!”
噩梦惊醒,宁净婉攥紧了金丝软被,梦里风急雨晦她被压上公堂,宁姝控告她加害庶妹,薛敏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只留下她一个人跪在冰冷的公堂。
意柳端着安神汤一勺一勺的喂着,三勺下肚她面色终于好了些。
越想越蹊跷,宁净婉头疼的很,真是讨厌这种所有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尤其是关于宁姝。
“薛敏那边怎么说?”
意柳嗫嚅着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好,宁净婉训斥:“原话告诉我就好。”
“薛敏小姐说,让您把二小姐约出来,剩下的她自有办法。”
宁净婉闻言不由得皱眉,看来她还是贼心不死。
倒不是自己怕了宁姝,只是经历了王五一事她并不希望自己在处置宁姝这件事上留下太多的把柄。
“她可说了准备怎么做?”
意柳摇头:“其余的她就不肯再多说。”
“她倒是聪明,让我帮她约人,只是我却不肯再和她狼狈为奸了。”
宁净婉垂下目光看指甲上新染的花色,意柳猜不透主子的心,这些天她因为王五的事情焦头烂额,见识过宁净婉的心有多狠,她有意向她展现自己的用处。
“小姐,我听翠云说齐公子约二小姐几天后出去看花灯。”
宁净婉抬起目光,眼里隐隐有冷光:“翠云?翠云怎么说的?”
意柳把整件事情娓娓道来:“今天早上翠云去找小厮送信,有小丫鬟问翠云做什么去,翠云说给齐公子送信,说是齐公子约二小姐三天后去看花灯。”
三天后看花灯,她最近倒是混的风生水起好不快活!
宁净婉咬着牙,真是一点也见不得她这幅快慰模样!
“这岂不是皆大欢喜!意柳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意柳顶着宁净婉灼灼的目光重重的点头:“小姐放心,这件事意柳一定帮小姐办好!”
宁净婉终于露出点笑意,她伸手把意柳搀起来。
“这是你将功补过的机会,要好好把握。”
意柳颤动着眼球,咬牙称是。
正午时分,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屋檐树梢披上薄薄的雪被,意柳出了正门被这满世界的白光恍了一晃,雪还在下渐有成片的趋势,她带着满身的冷意于雪地里走出一行脚印。
转过雕花的廊下,碰上披着鹅黄斗篷靠在柱子上抱着手炉的二小姐。
美人斗篷下露出一些红色衣裙的衣角,腮上粉嫩,发髻鲜见的规整两侧的步摇随着动作轻轻摆动,见她来她问:“意柳这是要去哪啊?”
“二小姐怎么在这里。”
才出了正房不过一条走廊,宁姝这会颇有些守株待兔的意味。
自古以来只有做贼的才心虚,意柳捱不住这逼人的气氛,颤抖了声音:“二小姐不该出现在这里,大小姐知道了会不高兴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便匆匆要走,瞧着她面上的不安神色,宁姝伸手将她一把扯住。
宁姝确实是故意在等她,她和宁净婉必然在密谋着什么,她对此很有兴趣。
“你怕我?”
疑问的语气听在意柳耳中变成笃定。
离去的背影定住,僵硬的声音传来:“二小姐说笑呢,好端端的我怕你做什么。”
“你为什么发抖?”
手心里抓着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抖成了筛子。
“是,是这天太冷了。”
她该走的,赶紧离开宁姝身边!意柳的双脚却好似胶在地上,她努力挺直腰杆让自己看起来有底气些,可是一瞬间四肢百骸都好像变得不听话。
宁姝把手炉放进意柳怀里,轻轻的说:“长姐好狠的心你可是她的心腹,这么冷的天居然还要你一个一等女使到处奔波你不怨她么?”
温热的吐息在空气中升腾着变成冷气,意柳瞧着她一字一句的说,红唇在自己面前开合着,可在眼里看来却像是吃人的猛兽一般。
意柳几乎是脱口而出:“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