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先皇后身体不适,大皇子不能来京都,想要见他们,便是有些难的。”
姜璟知道她会这样说,在心底冷笑一声。而后又立刻听到周静姝悠悠道:“不过妾身怎么会让公主失望呢?虽然他们今日来不了,妾身却也带了公主想见之人。”
说罢,她摆了摆手,立刻有两个宫女扶着一个身材纤瘦的女子上来,然后她们把她丢在地上,便低着头退下了。
那个女子似乎是神志不清,头发凌乱,目光迷离,倒在地上后笑了几下,便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上边的少女笑,说着奇怪的话。
姜璟在看到那个女子的脸之后,瞳孔猛地一缩,原本毫无表情的面容此刻满是惊讶和微不可察的愤怒。
她双唇分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掩盖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渐渐攥紧了裙边,微微颤抖着。
周静姝捕捉到她难看的神色,故意走到那女子身边,缓缓蹲下身来,捏住那人的下巴,迫使她把头抬得更高,额前的头发分开,这张脸才完完全全展露出来。
周静姝慢悠悠道:“怎么?公主这是认不得了么?这是公主的贴身侍女春娇啊。说来,她同公主情谊深厚如同亲人。这不,妾身就让人把她带了出来。”
话音刚落,姜璟眼底的怒意更是再多几分,她终是忍不住,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质问周静姝:“你……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公主息怒,”周静姝还没说话,身边的曼珠先开了口,“原先春娇姑娘心甘情愿来侍奉贵妃娘娘,谁知春娇姑娘那日起了心思,居然爬了三殿下……不,太子殿下的床,恰巧那日被太子妃娘娘抓了个正着,便把春娇姑娘拿去狠狠折磨了一番,若不是贵妃娘娘及时赶到,怕是这会公主连春娇的面儿都见不着。”
“只是可惜,太子妃娘娘一时恼怒,手段残忍了些。春娇受不住这般折磨,便得了失心疯。不过还好,命保住了,公主还要感谢娘娘呢。”
姜璟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每一个字。
那是春娇啊!是她最忠心,最纯真的仆从!同她一道长大,情同手足,她怎么可能做爬床这种事?
这些人,分明就是在诬陷!明明她们把春娇要去了,说会好好对待她,居然把她折磨成现在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子?!她们怎么敢,怎么可以……
姜璟咬着唇,胸口一起一伏,怒不可言。就在众人都以为她情绪要失控的时候,她又忽然淡淡一笑,似乎什么也不懂般道:“这丫头不老实,给娘娘带来麻烦,是本宫的错。”
说罢,她伸出白皙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仿佛怒极而至:“把她拉上来,给本宫看看,本宫究竟教出了一个怎样的贱婢。”
周静姝知她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便也不阻拦,让人把春娇拉了上去。春娇一脸惊恐地挣扎着,等到被丢到少女的面前时,还大叫着不少难听的话,哪还有平日里那副规规矩矩的模样?
她每说一个字,就犹如一把利剑刺进姜璟的心脏,让她痛苦不堪。
姜璟伸出手,小心地触上春娇的面庞,试探般问道:“你可认得本宫?”
“坏女人!你走开!你走开!不要碰我!”春娇双手乱扑打着,像个见到陌生人的淘气的孩子,却一下都没有打到姜璟。
姜璟目光一愣,随即很快掩盖了过去。
她站起身,在众人的注视下,狠狠地朝着春娇抽了一巴掌。所有人都是一愣,她们没有想到姜璟会如此无情地对待自己的贴身侍女。
姜璟冷着声音道:“有你这样的奴婢,真是丢尽了本宫的脸。你要本宫怎么样才好?是不是本宫从前对你过于放肆,你才敢怕主子的床?不要脸的东西。”
她一字一句都说得及其用力,双目犹如坚冰,动作也是毫不留情。看来,她是真的相信了如贵妃的一面之词。
虽然所有人都有些震惊,但是回过神之后想想,这可是姜璟,一个顽劣娇纵的少女,倒也不觉得有多奇怪了。
曼珠吓了一跳,周静姝双眸中也闪过一丝波澜,随后善解人意道:“好歹她也忠心侍奉过公主,公主不必如此狠心。”
姜璟却不因为如贵妃松口而感到一丝庆幸,反而更加目光如炬:“就是因为侍奉过本宫,所以才不能任由她放肆!像她这样的东西,不配留在娘娘身边,自然,本宫要嫁人了,更是不会带着她。反正也疯了,丢出宫去,爱死爱活也没人管!”
她这话说得绝情无比,倘若她在这里说出的话若是传了出去,她便会被世人唾骂,被万人摒弃。
曼珠得意地看了一眼周静姝,却见后者的表情并不高兴。
周静姝冷笑,原来姜璟打的是这样的一个好主意。她想找一个借口让春娇出宫,然后在外面安排人手接应,让春娇得到照拂。
而自己不管名声如何,都不在乎一分一毫是吗?
她居然选择了旁人。
周静姝想了想,也不过是个疯子。既然能换来姜璟的臭名更甚,那她何乐而不为。于是她贴心道:“既然是公主的人,自然任凭公主处置。来人,带下去吧。”
听到这话,少女握紧的拳头终于是松开了些。她转身,不忍再去看地上的人。忽然听到身后春娇的声音蓦地变大,在整个宫殿都尤为清晰:“公主!您不能嫁去南蛮!您不要被周静姝骗了!”
姜璟的心猛地一抽,她转过身,只见春娇拉着她的裙角,目光还是和以前一样坚定。
春娇果然没有疯!